“陈乡绅他……将我丈夫抓去,打伤,若我们不……签字画押,转卖田地,就要打死我丈夫……呜呜……”
朱姓妇人让开些,扯开丈夫的衣服,让在场之人看她丈夫身上的伤。
“咝——”
密密麻麻的伤,还冒着血珠子,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
赵程流急忙挡住赵程月,不让赵程月看到不该看的,免得长针眼儿。
赵程月:“……”
“民妇实在是没办法了……民妇不可能看着自己丈夫被打死,民妇……呜呜呜……”
“所以你签了?”赵程流揪心的追问。
朱姓妇人点头,泪流不止:“是。”
赵程流咬牙,问:“可有去寻施知府?”
“有的,民妇去寻了,施知府说对方拿着我们家的画押,是自愿转卖……根本不帮我们啊!”
赵程月不语,心情沉重。
乱象已现!
郑正气浑然一颤,呼吸一滞。
他想到赵程月去年说的“要乱了”的感叹,他当时还想,怎么可能,不过就是加了一成的粮税罢了,最多就是好不容易富裕些了,又得勒紧裤腰带了,可他相信,等到苞谷这种新粮普及开来,百姓就能增加粮食,又能过得轻松些了。
可事实是……
赵程月叹息:“你们可有证据证明,陈乡绅你胁迫你们签字画押?”
朱姓妇人一家五口跟着一咽,沉默了。
“你们也没有……”
赵程流眉头都快打结了。
在上京城时,周老夫子就说过,土地被世家兼并之事,当时寻思着他们这里没这样的情况,也就听着,没真正的听进心里,而现在……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什么也做不了!
思及此,赵程流满心不甘。
为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呢?!
赵程月皱眉。
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也不好出面啊!
“当时就没任何人看见你们被威胁?”赵程月不信邪的追问。
朱姓妇人一家五口沉默的低着头。
“我们村,原本家家都有土地,最少的也有一亩,现在……我们村……的土地,都变成了陈乡绅的,我们若想过活儿,只能佃土地种,交三成的佃租,六成的粮税……共交出九成粮食,一成粮食,又如何活下去?我们……种了土地又有何用?”朱姓妇人心如死灰的喃喃。
赵程月皱眉。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过,我们村没有,树林村那边过去,不是还有一个向山村吗?那边的土地就被一个姓向的地主收去,他们村都得佃向地主家的土地过活儿。”
“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