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沉着脸抽烟,这事他不打算搁电话里问,他得当面对质因为他要当面揍人,什么时候见着人了,什么时候就把人给收拾了!那狗b现在小日本,做其公司产品在那边的区域负责人。今年过年会回来。届时再说,他抽不死他丫的!
抽完一支烟,祁让喷着烟气将烟头丢地上踩熄。随后他掏出手机,冷沉着一张俊脸,眼神淡漠的查阅。自晚间他将手机静音,到这会机子上,又积了几个未接来电和好几条的消息。他神情不变逐一看过,然后他将手机直接关机,揣回兜里没准备回复。
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天塌地陷,不是他家人朋友人命关天,那就都明天再说。现在是他和她的时间,这一整个夜晚都是。即便她已经睡下了,但只要她在他身边,有她无声的陪伴,就该是他享受的时光。惬意的,独一份的不要任何干扰的时光。
祁让转回身看车窗里一动不动,一如既往就是睡觉也似乎比别人要乖,要老实的人儿眸色变得柔和。
傻宝。
其实潜意识里对他还是有些信赖的吧,那种基于故交与旧识的信赖。是以,才能安眠的睡着。不担心三更半夜身在半途,会遇见坏人碰到车匪路霸。也不忧虑车子会开去哪里?更不怕他会把她给卖了。
便似小孩跟着大人出街,在这长夜里,在她心底,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抑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是拿他当保护者看的。因而,就很放心的睡了。
心随念转但觉受用,祁让眼里涌进一抹浅笑,脸色彻底放晴。翘着唇角,他对着车窗深情的再看了一眼,长臂一伸拉开驾驶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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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刚蒙蒙亮,陈遇言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车顶,她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掀开身上的毛毯揉着眼睛坐起身。旋即一眼就看见前面靠着椅背入睡的男人。
他侧着脸朝着她这方,浓眉微微皱起,浓长的眼睫阖着。看着就睡得不甚舒泰的模样。
陈遇言看他几秒,转脸看向窗外看见熟悉的巷口。已经到了她的住处。她再度转向臭着脸睡觉的男人,心情复杂。似乎现在他总是让她心情复杂……
跟坐卧铺一样她睡了一夜,睁眼便抵达住处。而他显然开了一夜的车。更似专人专车,他直接送她到家门口。
陈遇言望着祁让又看了片刻,眼神难以言喻。大约是车好的缘故,他的车,车内空间算是很宽敞了。但奈何他个儿太高,手长脚长的一个人,这样窝在座椅里睡着哪里能舒服得了,尤其他连椅背都没往后摇下一点。
这别说睡的人不舒适,她只这么看着就觉得难为。陈遇言看着祁让唇张了张又闭上。她想把他叫醒,让他赶紧回家补个眠,若不然这般睡着多难受呢。
可作为曾经的“枕边人”,她太知道他的起床气。平常睡得好,起床都要闹一阵脾气的男人,眼下睡得如是将就,睡眠质量肉眼可见的糟糕。这刻她要叫醒他……
莫名的,也或者说是人本能的趋利避害的心理,陈遇言咬了下唇改变主意。她不想看他的冷脸。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有起床气是个什么样子?反正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尽量避开,不要在他刚起床的时候同他说话。那会,对他的起床气,她是很有些畏怯的。
现下,她不发怵了,可是,有谁愿意去看一张冷冰冰,满眼不耐甚而眸色阴鸷的脸孔?谁又喜欢和爱答不理,多说一句都眼色烦躁的人说话呢?
所以瞧瞧,多么现实呢!没了爱意,也便没了甘心忍耐的心情。陈遇言抿住嘴巴,转头握着车把手试着去开车门,却果然不出所料,车门是锁着的。她顿了顿,侧身坐正看着睡得不好,但仍然鼻息轻浅的男人。
少顷,她蹙了蹙眉,倾身凑近些轻声的唤他:
“祁让,祁让……”
他比她贪睡,又估摸着一宿,或者至少大半夜没睡。那她不能干坐着等啊。
“祁让,祁让……”她也不多言语,就轻轻的叫他的名字。
接着她眼见他眉头皱得更紧,几秒后,他似不胜其烦慵慵睁开眼睛,迷离着眼,眸色黑沉脸色很臭的看她。
陈遇言略略退开一点,安静的看他。这是不陌生的祁让,也是她不陌生的表情。是即使他们已经分开了三,四年,她依旧十分熟悉的记忆。她甚至觉得他就该是这个样子。那一个笑意清浅,耐心又温柔的男人只是一个幻觉。
然而叫她没想到的是,这一个冷着眉眼,脸色臭得象要去干架的男人在看了她两眼后,突地神色放缓,咧起唇角晃出一口白牙齿,冲她露出慵懒充满蛊惑的笑容。
“宝贝儿。”熬夜让他嗓音磁哑格外低沉,听着很有些烟嗓的声线。
他带着倦意紧紧的睇着她,语气却极是欢喜:
“来了我的梦里总该给亲一下。”他说,突然就伸出手臂,勾了她的脖子把她往下带,仰起脸凑唇就要往她嘴巴上贴。
陈遇言一惊,旋即她心急之下马上伸手耙着他的脸,用巴掌把他的脸定住,推他的头不让他亲。
祁让:“……”
他透过她的指缝看她绷着的小脸,微微睁大的小兽一般的眼睛。他心里很委屈。
尼玛,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
看得着,亲不着,摸还不敢多摸,一夜尽付相思。这会就连他的白日梦,她也要如斯眼明手快的给他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