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玉锵、御医官们连同余晞临一起研究对症药方,再由玉锵亲自为晴容扎针,以清除体内余毒。
眼看晴容惨白脸面逐渐恢复为红润,每日针扎后渗出的血也消了黑沉之气,夏暄悬而未定的心总算安稳几分。
除去每隔五日的大朝需返回捶拱殿,他直接把小朝议事改在东府正厅。
此举难免招人非议,但他成亲当晚遇刺的消息流出,立马得到大多数人谅解和赞同。
晴容·鸮常伴左右,或溜去和辩哥、嘤嘤、啾啾玩耍打闹,久而久之,和猫狐们亦相处融洽。
等夏暄得空,她便回书阁陪他“盖印章”。
往昔没来得及沟通的许多小事件、小爱好,融汇于简练的字里行间。
她说起年幼时和两位恩师相处,想念赤月国山上的星和月,说起自己一度想学武却吃不了苦;夏暄则谈起她绘画的恩师青川先生,声称儿时曾有数面之缘,可等他拿起画笔,对方已远遁江湖。
他引以为憾多年,苦苦搜集名作,谁料机缘巧合,娶其关门弟子。
晴容认为他对她的关注源于“关门弟子”身份,而非她本人有足够魅力,为此耍了一阵脾气,终归没骨气地软化在他的抚慰和软言之下。
夜里,夏暄得空便画他长睡不醒的妻。
画中多半有瞌睡的猫头鹰,间或换作狸儿、金丝虎和胖狐狸,有时则轮到嘤嘤、啾啾和辩哥小两口。
他心疼她白日常被施针,睡前总会替她按摩四肢。
每次奢想着碰一下最软绵的所在,晴容·鸮便会羞恼地扇翅膀,喔喔叫着,凶他。
于是,夏暄唯有美其名曰触摸她的心跳。
日复一日,夏暄所绘的娇妻“憨”睡图有了不同姿态和画风,画中人气色更是一幅比一幅好转。
所有人皆期盼奇迹出现,就连晴容·鸮每回睁眼,都希望灵魂返回人身。
然而等待近半个月,始终未见实质性改变。
冬月里某个下午,夏暄忙完政务,回房画第九幅睡美人图。
画上少女长发如流水散落在枕上,周边围满了小毛球们,场面实在有趣。
他一改平素洒脱写意,先定好构图,以细线勾勒轮廓,再分别设色,以粉、黛、青绿、朱砂等重色敷至五六层,极尽富丽之致。
等候矿物色风干时,他剥了个橘子,随手塞入嘴,岂料酸得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他古怪一笑,蹑手蹑脚步向他的妻,俯首攫取她微凉甜软的唇,以冲淡酸涩。
晴容·鸮正昏昏沉沉窝在自己臂弯内,忽觉他靠近,并亲吻无知觉的她,甩以不屑眼神。
——堂堂太子,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