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入这院落,入目皆是荒凉;而今再次迈入这陌生的地方,迎接她的,是满地的瓷器碎片和七零八落的日常杂物。
李母被两个宫女搀着,站在房门外,秋风将她的披风吹起,露出一抹白色的里衣。
“给我砸,我看她还敢不敢忤逆本宫!”
紧接着又是几声脆响,一个花瓶便在众人面前炸裂开来。
不知是吓得还是其他原因,守在门外的宫女太监竟无一上前。
卫芸拾起地上的衣衫,捻了捻,忽觉这衣衫轻得吓人。
“娘娘小心!”
一声惊呼唤回了卫芸的思绪。
抬起头,正撞见李母从台阶上摔落,卫芸来不及多思,三步并两步跑上前,蹲在李母身边:“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李母惊讶地看着她:“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来,怎会知晓您受了委屈?”轻轻按了按李母的腰部,见她吃痛,便知是伤了腰,赶忙脱下外套垫在李母身下,防止二次着凉。
李母却抬手隔开卫芸,有气无力地说:“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走。”
卫芸被推了个趔趄,正纳闷呢,便听到一声熟悉的音调。
“我当是谁,原来是太子妃。”
即使有宫人帮忙搀扶,腰间的伤还是使得李母动弹不得。卫芸将李母安置好,睨了一眼台阶上趾高气昂的妃嫔:“宁妃真是好大的火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之前那个嘴贫大妈。
宁妃旁边又站出来一人,那人见到卫芸,微微颔首,熟悉的脸上挂上了一抹陌生的笑意。
余映央拽了拽宁妃的衣袖,上前施礼,说道:“太子妃莫怪,不过是贤贵嫔的下人冒犯了宁姐姐,宁姐姐气不过才上门讨说法,一时失了规矩,还望太子妃见谅。”
大姐,您好歹找个能敷衍我的理由啊。
满地的瓷器碎片,你告诉我是教训下人?
卫芸扬了扬下巴,示意地面上的碎片:“你们砸东西讨说法?”
“是贤贵嫔提出赔偿,既然拿不出钱,自然是以物换物,到头来,怎么就成本宫的错了?”
卫芸看着台阶上趾高气昂,丝毫没有悔意的宁妃,气得浑身发冷,正要撸袖子上前和她争辩,李母却忽然喝止了她下一步动作:“太子妃!”
卫芸侧目,李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欣欣然施礼:“恕妾身多言,此事本就是妾身失责,便不劳太子妃上心了,还请太子妃回去吧。”
二人目光相接,震惊之余,卫芸无意中读出了另一种惆怅。
你可是太子的生母啊,怎能沦落到阿猫阿狗都能踩一脚的地步了。
人都道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可是,她也应该是翱翔九天的凤啊。
李母望着忿然作色的太子妃,心知她年轻气盛,对于如此恶劣的行径,自是看不惯的。
可作为太子妃,她又必须接受。
被人欺压的委屈,欲拔刀相助却不得憋屈,作为太子的生母,她也是从不起眼的主母一步步爬过来的,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