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唯冷眼看着殷勤侍奉太子的阿绿,打心眼里心疼这个自始至终选择忍耐的卫芸。
卫芸从进门跪拜开始,太子坐于主位,品着阿绿亲手斟的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你这个混蛋!
卫芸不说话,不代表云唯没脾气。
云唯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拳头穿过了他薄情的脸,就像一阵微风拂过。
“起来吧。”李贤昀喝够了,不情愿地开了尊口。
卫芸道了声是。
跪的时间太久,常人的双腿早已麻木,怕是动弹不得;偏偏卫芸咬唇硬撑着站了起来,踉跄了下,再站稳时,嘴唇已分不清是血还是胭脂染的红。
云唯欲搀扶,身体却径直穿过卫芸——她连最简单的搀扶都做不到。
云唯的擦身而过于卫芸而言,不过是寒风拂面,再凄寒的风,也抵不过眼前人捂不热的胸膛。
“清儿怀有身孕,身侧不能离人,”李贤昀支走阿绿,说道,“明日你便入宫,替本王照顾好她。”
换做云唯,早就撸起袖子上前揍他一顿了。
偏偏作为主角的卫芸波澜不惊,眸中的阴霾愈发沉重。
“殿下,皇后宫中不缺人,”卫芸道,“况且皇后娘娘并未召妾身入宫侍候,您没必要为了您的面子,把妾身送入宫。”
“能侍候皇后,该是你的荣幸。”李贤昀冷声道。
卫芸失笑:“殿下,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是圣上的骨肉,以后便是您的手足至亲,这该是您的福气。”
“手足至亲”四个字,卫芸念得格外清楚、细致,生怕他听不出来似的。
闻言,李贤昀拍案,指着卫芸骂道:“若不是你们卫家施压,你当真以为本王真心娶你?”
与李贤昀的狂躁不同,卫芸出人意料的冷静:“殿下酒后乱性,本就该对妾身负责;您常道妾身生不出皇子,可是您别忘了,合卺酒中的堕胎药,是您指使阿绿放进去的。”
云唯站在卫芸身旁,听得心惊胆战,目光追随着满脸阴翳的李贤昀,双拳紧握,随时准备上前保护卫芸。
不同于前两次的相遇,这一场梦境,云唯所见到的,是一个冷静自持的、敢于与李贤昀正面对峙的卫芸。
当然,在当时,这种反抗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来人,把太子妃关入柴房,反省七日,没本王口谕,不准任何人放她出来!”
说不过就拿权势压人,欺负一个女子你当什么太子爷!
云唯指着柴房门,破天荒骂了平生最多的脏话。
“他已经走了,你不必再咒骂他了。”
云唯愣了片刻,僵硬转过头,又惊又喜:“你能看见我?”
卫芸盘腿坐在草垛上,伸手将发丝间的茅草择了去:“自然。”
这可真是新奇。
云唯收回还没骂完的话,马不停蹄地跑到卫芸面前,蹲身直勾勾盯着她:“所以我究竟为何来此?”
卫芸面颊微红,稍稍后挪,与她拉开了距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