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么?”将他招呼至前,李贤昀捻着那串佛珠,问道。
“饿极了,没注意到皇兄。”李景凡不记得李贤昀信佛,但想到李贤昀经历的种种磨难,又觉得他信佛好像再平常不过。
流苏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随即额头的阵痛使他回过神,李景凡这才意识到李贤昀竟用珠串敲了他脑门。
“跟太子妃混惯了,学会撒谎了。”李贤昀轻叹,不知是责怪还是调侃。
李景凡揉了揉额头,有些不服气道:“皇嫂待我极好,也从未教我歪风邪气。”
李贤昀稍怔,旋即笑道:“待你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没少带你摸鱼上树,你骗得过我,骗不过文丞相。”
文先生说过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
一个个都是不守信用的大骗子。
李景凡嘴硬道:“只是一两次而已,况且文先生布置的课业我都写完了。”
李贤昀平日待他们和善,其实查课业查得最严厉。当年就连嬉皮笑脸的三哥都得哭丧着脸抄书,可知他在课业上是有多“六亲不认”了。
好在李贤昀并无追究的意思,李景凡服个软撒个娇也就糊弄过去了。
就在李景凡绞尽脑汁想法子逃离此地时,李贤昀突然问道:“四王爷什么时候回的封地?”
“大概是皇嫂失踪后不久?亦或是过完年就走了?时间挺长了,我也记不清了。”新年时李景凡四处上门拜访,拜完年还要被文丞相按在书本前抄书,那阵子忙得四脚朝天,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顾着别人。
李贤昀静默片刻,嗤笑出声:“他倒是懂得避风头,哪像你三哥,赖在皇城里,死活不肯回封地。”
李景凡低下头,嘟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父皇也不想让三哥回封地。”
那成想李贤昀耳朵倒是敏锐,将李景凡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立刻拉下脸色:“你从何得知?父皇亲口告知你了?”
眼见李贤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李景凡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捅了篓子,想补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平白急出一身的冷汗。
李贤昀四下探望,收了手中的珠串别在腰间,随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拎起李景凡的衣领子,不费吹灰之力提到房间内,顺手掩上了门窗。
“皇兄?”李景凡被他一通动作弄得措手不及,不由得揪紧衣角。
“说。”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李景凡忐忑不安,把衣角揉皱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样子他是有意维护李朝昱了。
想来也是,李贤昀不是忙于政事就是带兵打仗,大半时间都留给了朝廷,连自己的王府都难能回去两趟,自是比不上李朝昱这位闲散王爷陪伴李景凡的时间长。
联想到自己在朝中孤立无援的尴尬局势,李贤昀难得头疼起来。
朝中势力已成定形,他能改变的少之又少,只怕是有心却无力。
“景凡,皇兄几时害过你?”李贤昀放软语气,“明日我便走了,如今你连句真话都不肯与我说吗?”
前有长兄如父的李贤昀,后有母仪天下的卫芸,李景凡知道他们对他好,自是终身不敢忘。
“可是皇兄,那是三哥亲口与我说的,要说其他,我真的不知情。”
强拉着李朝昱来东宫“捉鬼”的夜晚,见过画像的李朝昱像是着魔般,反客为主为李景凡讲述了画像的过往,又以画像为引,牵扯了许多李景凡听不懂的前朝往事。
情绪高亢之时,他自说自话,主动说起对当初分封的不满:“我也随同太子上阵杀敌,论功行赏却没我的一席之地,风头全被他们出尽了。”
话头戛然而止,李景凡偷偷瞄了眼李贤昀,再三确定他没有发怒的迹象,才接着说道:“然后三哥说他在留驻邶封,是因为父皇答应他,待太子……离开,自会将原先亏欠他的尽数还给三哥……”
李景凡竭尽所能将话说得委婉,但无济于事,李贤昀还是黑了脸,眼中全然不见方才的妥协。
就在李景凡自暴自弃准备承受李贤昀的怒火时,李贤昀说道:“你方才提到画像,怎么,你们来时这画像就已经在这里了?”
“是。”李景凡环顾四周,讶异道,“咦?现在没有了。”
“我差人拿去烧了。”不知是不是李景凡的错觉,说这话时,李贤昀似有一瞬间的恐惧。
东宫诡异事件频发,即使再胆大的人也经不住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