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芸回到洪宁所住的府邸,洪宁仍沉浸在醉梦乡中,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那些小兵将洪宁丢到床上就离开了,卫芸看了会儿昏死过去的洪宁,起身寻到小厨房,翻找出一些未遭劫难的存粮,熬了些米汤。
吃饱喝足,卫芸反而没了睡意,干脆绕着庭院散步消食,酝酿睡意,顺便摸索府上布局。
本来是无心闲逛,没想到还真让她有了意外之喜。
这府邸不大,屋子更是没几间能住人的,但是卫芸发现这里的药房格外多,三间房起码有两间摆满了药柜,还有一间空房间,不过按照地上痕迹来看,原先应该摆了几张榻。
难不成是医馆?
站在药柜前,卫芸猛然想起被自己遗忘很久的事,一拍脑袋,赶忙从柜台前寻找纸笔,无意从柜底的缝隙发现一本医书。
估计洗劫者没什么文化,对这些医药不感兴趣,杀完人抢完财就放火烧府了,压根不在意这些药物的价值。
卫芸小心拂去医书上的灰烬,此时手上无灯,看不清书上印的字迹,卫芸凝神辨别书上残缺字迹,乍然抬头望见黝黑的药柜,想到什么,放下书,伸手抚上药柜。
掌心传来湿凉,印证了卫芸的想法。
从一个小隔间取了药材,竟意外的干燥。
真是奇了。
卫芸心生疑惑,却没多想,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再从药房出来时,一轮晕日已跃出平地,橙色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映衬得她脸色更为苍白。
彻夜未眠换来一张无关己身的药方,卫芸揉了揉眉心,被自己没事找事的性子弄得无奈。
万一是自己记错了呢?
手中的纸被攥出不规则褶皱,卫芸却不在乎,借光看了看纸上的字迹,回忆医书上的记载,越想越心烦,胡乱折了两折,便塞进了袖中。
回房补觉,盯着散入屋内的阳光,意识昏昏沉沉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卫芸在混沌中走了许久,越是昏沉,眼前的迷雾越是浓重,她不知道自己走向何方,也不知为何在迷雾中兜兜转转,内心深处始终有一股莫名的信念,让她向前走,不许她回头。
拨开层层迷雾,难得窥见一丝光芒。
路的尽头,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母亲。”
卫芸欣喜若狂,加快了脚步,想拥入那温暖的怀抱中。
正如那天,疲惫的迷路人寻找到唯一栖身的归处。
“贵嫔娘娘?”卫芸推开门,贤贵嫔怀捧一个胖墩墩的土罐,见到卫芸,满脸错愕与惶然。
“见过皇后娘娘了?”贤贵嫔任凭她夺去了罐子,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未被卫芸所觉察。
卫芸搀扶着贤贵嫔坐回床榻上,道:“见过了。”
“昀儿呢?”
“……丢了。”
贤贵嫔愣了一瞬,以为年纪大了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谁丢了?”
卫芸有些不好意思,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和贤贵嫔说了,说罢立刻加了一句:“母亲,我寻过了,真没找到,所以才来寻您问路。”
贤贵嫔像是陷入某些回忆中,不确信地说:“镇王?他们怎会……”
“他们关系不好吗?”联想到余妃说过的话,卫芸满腹疑惑,“要不我现在去寻太子回来?”
贤贵嫔拽住欲走的卫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所不知,镇王封地偏远,又常年奉旨出征,鲜少回邶封,每次回京,和其他藩王姊妹都能聊上两句,唯独和太子的关系不远不近,也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许是避嫌呢?
卫芸想着,贤贵嫔仍絮絮叨叨地说着:“镇王乃妾室所生,天生不爱说话,因为身份问题没少被下人欺负,当初在王府时,我瞧那孩子可怜,让昀儿和昱儿多照顾他,后来他随着两位兄长起义,也立下赫赫战功,我本为他高兴,谁知封王后,几个孩子的关系反而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