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刀瞬间脱手,直挺挺落在李贤昀的脚下。
长箭穿透手腕,鲜血很快流满了整只手掌,惨叫混着雨夜的哀鸣,响彻了整个林子。
局势逆转得太快,李贤昀还未从惊骇中回神,耳畔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一匹白马挡在他面前。
“李贤昀?”马上女子一袭深色劲装,利落飒爽,头戴斗笠,一双灵动的眉眼正惊喜地打量着他。
那张死去的脸又重现在面前,他如何不欣喜?
李贤昀不敢置信,颤声询问:“阿芸?”
主人影响马儿的情绪,卫芸收了收缰绳,应了一声。
那是他的阿芸。
李贤昀高兴地快要疯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喜悦未尽,又是一阵喧闹之声打破了二人的氛围。
卫芸看了眼对面还在哀嚎的王爷,丢下了弓箭,朝李贤昀伸出手:“上马。”
当两只手交握的一刹那,一股暖流顺着手心流入心内。
李贤昀知道,这不是梦境,更不是十八层炼狱,而是他的人间。
李贤昀坐稳的一刹那,卫芸冷不丁抽出腰间的小刀,反手朝对方掷去。
那王爷还被手上的痛苦牵制,一时反应不及,起身想避却为时已晚,刀身径直没入胸口,扑通一声栽下马,涣散的瞳孔眼睁睁望着二人策马离开,不多时便没了声息。
“早知道就多带几根箭了,”七拐八绕,卫芸确定把那些人甩开后,忍不住骂道,“要不是那些人拦着,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身后人没有动静,卫芸顿感不妙,反手将李贤昀的手搂在自己的腰上,随后一抽马绳,让马跑得更快些。
“李贤昀,你他妈要是敢死我身上,我日后必坐你皇位,以你的名义刨你祖坟,把你李家的骨灰全洒海里喂鱼,让你李贤昀的名字在史书里遗臭万年!”
卫芸一边骂,一边向后扶着李贤昀的身子,防止他摔下马去造成二次伤害。
骂了半路,她也骂累了,不由得感慨自己时乖运蹇,喝口凉水都得被呛死,倒了八辈子霉重生在帝王家,掺和了这些本不该经由自己的倒霉事。
要说卫芸为何会在雨天出现在这倒霉地方,时间还要倒回两个时辰前。
那天洪宁闯门,一句话没说就把卫芸从军师那里带回了家。
经前几遭,卫芸早已对这个洪宁的印象改观,尤其屡次逃避卫芸所问时,卫芸更是对他大失所望,与洪宁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你去军师那里做什么?还拿剑指着他?”洪宁见她装傻,气不打一处来,“卫芸!我在问你话!”
卫芸道:“回来时说过很多次了,我看不惯他而已。再者说,我下手比他们有分寸多了,出不了事。”
“真出了事你担得起吗?”洪宁拍着桌子,桌案上的茶杯哆嗦了两下,吐出些茶水,“方北军上下全指望着军师出谋划策,你动了他,就是和全军宣战。”
这点卫芸还真没想到。
卫芸摸了摸鼻尖,总觉哪里怪怪的,不过洪宁早已说的她心烦意乱,卫芸无心细究,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军师没了我顶上,”卫芸早已不耐烦了,决然道,“我也读过四书五经,也曾研习过兵书,操习兵戈不逊色于男子,我究竟何处比不得那些人?我只是没有机会上战场,不是不能上战场!”
一向温顺听话的妹妹竟能说出“可比男子”的豪言壮语,洪宁一时惊愕,说不出话来。
卫芸冷冷地看着他,接着说道:“你不就是好奇我为何持刀与军师夜会吗?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讨厌李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