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以为你跑了?”卫芸拽着他往树后躲,探头窥视房门外的洪宁。
李贤昀瞧着那砍刀的宽度,估摸着分量不轻,顿时后脊生寒。
“你说你找个什么身份不好,非说自己是邶封来的贵胄子弟。”卫芸幸灾乐祸地说,“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要拿你磨刀。”
“所以我和夫人同床共枕有什么错?”李贤昀嘴硬道。
卫芸看了眼日头,决定先把李贤昀支走。
“午饭是吃不成了,你先去别处躲躲吧,一会儿我给你送饭。”
李贤昀虽不情愿,但毕竟有伤在身,一挑五还凑合,这一寨子的仇人他真打不过。
好不容易遣走了李贤昀,卫芸稍稍平复心情,迎了上去。
“你去哪儿了?”洪宁不悦。
“太热了,去后山玩了会儿。”
其实门上的锁只是象征性挂上而已,并没有完全锁上,洪宁应该有所觉察,但不知何种缘由,他并未像往常一样推门而入。
卫芸推开门,邀请洪宁进屋喝茶降温。
“吃饭了吗?”洪宁没接她的茶,把砍刀放在身边,习惯性地问起她的日常饮食。
卫芸道:“如果你只是来关心我吃没吃饭,那你应该带点吃食过来,两句话连牙缝都塞不满。直说吧,什么事。”
“刘将军来寻你下山,为何不跟他走?”
难怪他们一个比一个反常,原来是想把她拉下山。
卫芸反问他:“我为何要跟着他们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卫芸把曾与刘显说的计策完完整整和洪宁复述了一遍,洪宁愈发沉默,待卫芸喝茶润嗓的功夫,洪宁风轻云淡道:“是不是云见远告诉你的?”
卫芸一口茶险些喷他脸上。
“谁?”
“你还和我装傻!”洪宁一拍案,气恼地说道,“他都亲口承认是卫氏外亲,是你亲表兄了!你们一家子合起伙来蒙骗我!”
卫芸被他怼得大脑发懵,
李贤昀一句话,好好的夫妻成远亲,这放在邶封也是相当离谱的谣言了。
卫芸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洪宁,其实打心眼里不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
洪宁见她不说话,狠了狠心,下了最后通牒:“这两天让他离开义和寨,我可以当他从未来过,否则……”
疾风掠过发梢,一把刀横在卫芸眼前,光亮的刀面倒影出卫芸淡漠的眼眸。
“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洪宁收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我不会永远容忍你的任性,这是最后一次。”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摔上。
卫芸望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手上猝然发力,瓷杯四分五裂。
这都什么事啊?
卫芸深吸一口气,将碎瓷片拾起。
身后的门又被人推开,一阵温热的贴上后背,卫芸没有回头,避开了身侧探出来的手,闷着头将碎瓷片放入手帕,系上结。
“你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