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开口,他便一挥手打断了我,自顾自说:「元元姑娘,打你一进院子,你看见我,我也看见了你。」
他顿了顿,又说:「我并不信你,是织欢说过,她信你,我只信她。如今,我有两桩事要问你。」
我不敢喘一口大气,静静地等着。
「一是,织欢说你能保住这孩子,你能不能?」
都这个时候了,不能也得能,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二是,你对王爷,可曾有过异心?」
要我是个壮丁,听他问这句话准会给他一脚,抢了人家的女人,还来装什么大尾巴狼,问我有没有异心,什么东西!
我沉了沉心,说:「严大人,您是义气豪杰,我却是个贪生怕死的,跟您比不得。这王府里谁最能保我性命?我又怎会有异心呢?」
我停了停,措辞很是小心:「严大人,我知道您怕我一回头,就将您供了出去,我说我没那个胆子,您也不会信……」
他却再次打断了我:「你供不供出我,我并不在乎,我只在乎这个孩子。我愧对王爷,自会以死谢罪。」
我心里忐忑,却又直觉他二人并非鼠辈,于是决定犯险一次,握了织欢的手,低声说:「大人,不谈生死,孩子着实无辜,我来……我来想办法。」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末了,让出身后的门来。
从织欢房里出来,雨将近停了,我欲登上马车,却听人说景晏已经回来了,喝得酩酊大醉,这会儿正在撒酒疯,到处找我。
我也顾不上刚受了多大的惊吓,急急地赶了回去。
还没跨进门槛儿,景晏整个人便挂了上来,满身酒气,口中还念着我的名字。
我没叫别人搭手,自己把人扶了进来,差退了旁人。
「元元,本王叫你,你为何不来?」景晏红着脸,口齿不清地问我。
「本是要去的,路滑扭了脚,才没去成。」我将他身子勉强扶正,「王爷,您坐端正。」
「不是……不是……」景晏摆了摆手,非要让我坐在他膝上,「元元,本王知道你厌恶本王,才不想来。」
「不曾有的事,哪有这样的事?」我捧着他的脸,轻轻拍了拍,「喝不喝水?」
景晏摇头,我又问:「想不想吐?」
他还是摇头,然后又笑,笑得颇为傻气,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样子:「元元,本王知道你心里有气,你不痛快。」
我默不作声——我装醉骗过他,他未必不会装醉骗我。
见我不答,他于是接着说道:「你一定在心里痛骂本王,做妾做通房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听着好听一些罢了。」
「王爷,元元明天陪您说一夜的话,今天先睡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