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或许他们就不必继续没头没脑地四处寻找能够医治疫病的药物了。
这世上的药材有千万种,在出现一种新的病症的时候,最为重要的,便是找出其中对症的那一味药材‐‐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自是不必去说什么药方了。
只是,不说他们没有充足的条件,去将所有的药材都给人试一遍,就是有,他们也绝对不敢这么做。
谁知道是不是会有哪味药,会起到加重病情的作用?
是药三分毒,这可不是什么用来吓唬人的空话。
&ldo;就是全身没什么力气,&rdo;听到曲长歌的话,季榆思索了片刻,如实地回答道,&ldo;而且没什么胃口。&rdo;
再多的,就没有什么了。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此时的情况有些不解。
他是亲眼见过那些患了瘟疫的人的模样的,他原以为,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连挪动一下手臂都显得无比艰难,只能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却无法传递到任何人的耳中。
季榆甚至都悄悄地在心里头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变成这副样子之前,就找个方式自己了断算了。
他倒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外貌,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会落在百里承的眼中‐‐而且极有可能会成为对方对自己最后的记忆,他就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就连季榆自己,都对这荒谬的念头感到有些好笑。
分明都是有可能一块儿入土的人,他却居然还去在乎自己最后在对方的眼中的样貌好不好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魔怔了吧。
季榆觉得,百里承就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躲过的心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人最后一起上了黄泉路。
而曲长歌,只是在途中出现的一个意外。
一个……他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去应对的意外。
&ldo;脾胃确实还有点虚,&rdo;又换了只手给季榆仔细把了把脉象,曲长歌眉间的褶皱松了些许,&ldo;肝火也有点旺,我待会儿给你开服药。&rdo;
见曲长歌只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咳了两下,季榆的面上不由地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来。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曲长歌给抬手制止了:&ldo;就算这会儿让我去休息,我肯定也是睡不着的。&rdo;
想来便是换了其他任何人,这种时候,也都是不可能有任何睡意的。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人的气色,见对方比起前两日来精神了许多,曲长歌索性起身去拿来了纸币,在床边坐了下来。
&ldo;将你这一个月以来,所有吃过的东西,都告诉我。&rdo;对上季榆稍显困惑的双眼,曲长歌想了想,出声说道。
他觉得,或许让季榆染病之后表现出来的症状,与其他人有那样大的区别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季榆并不是个愚蠢的人,一听曲长歌的话,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面上流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来:&ldo;你是觉得……&rdo;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说道,
&ldo;我会把记下的东西都写下来的,不过,你最好还是问一问那边的厨子比较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