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南宫雪衣都惊得站了起来。
“你们说,你们赶到这三个住址,这里面的屋主,都死了?”崔九又确认了一遍。
“正是。这三家,据左邻右舍说,都是只有一个人独居在那里。”衙役们接着说道。
“看来,不搜也得搜了。”知府苦笑道。
他的辖区,两日之内,连发多起恶性命案。他就算是不自动求去,这个位置,看来也坐不长了。
崔九听了,主动要求跟着捕头一起,去往那三家里面查案。
南宫雪衣坐在知府的后堂,默默地想着心事。
宋远怀和安兄弟走了有半个月了,宜城那边正鏖战正酣。
为防敌人偷袭,辉城里面也是外松内紧,各方人马都有仗义楼和仁兴堂的人看得死死的,怎么还会有人闯到城里,做下这样的案子?
这种无声无息的灭门案,绝对不是一个人办得到的,甚至连一般的江湖杀手组织也做不到。要知道,放眼整个江南,本来只有江南王秦东有实力做出这样的案子。可是如今江南王的主力被拖在宜城决战,绝对不可能分出人手,来谋害一个将领的家眷下人。而辉城里面,也是有重兵把守。宋家是江南第一大帮派的首领,高手众多。就算是安家里面,也不是完全无人的。
到底是谁有动机,有能力,做出这样的案子?那刚刚听说的承泽坊和承元坊三家的人,跟安家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南宫雪衣坐在知府后堂,同知府一一排查着江南有能力做出这样大案的世家大族、江湖帮派,排来排去,都觉得不得要领。
知府叹息道:“就算是北地人干得,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南宫雪衣点点头。她甚至隐隐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凶案,不知道是不是跟别的东西扯上关系……?
两人正在合计中,崔九已经挟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蓝色布包袱,有些急切地对屋里的两人道:“南宫堂主,知府大人,你们看看这个”说着,打开了包袱。
首先映入南宫雪衣眼帘的,是一张小像。
众人一看这张小像,都如同石雕一样,动弹不得。——小像上面,画得赫然是安夫人
“怎么回事?”知府接过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摆在面前的长案上,一一翻看起来。
越看,知府越是心惊肉跳,手都颤抖起来,“这……这……这人是……”
南宫雪衣起身走到知府身边,探头看过去,问道:“怎么啦?”一边说,一边顺着知府摆的顺序,看了下去。
崔九当然已是看过包袱里的东西,这时已经跟知府攀谈了起来。
“看不出来,这几个人,居然是北地上阳王的探子。”崔九感慨道。
知府脸色阴沉,没有答话。
南宫雪衣也在心里暗暗惊讶。这个包袱里的东西,是崔九从那三个住址里搜出来的。里面有这些人写给北地上阳王的密报。有的是附件,有的是备份,有的是还没有发出去的原件。而语娘的小像,从那人的记录来看,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就发出去了。他们找到的,不过是一张那人觉得画得不是很满意的残次品。
“他们是怎么死得?”知府问道。
“服毒。”崔九答道,“应该是砒霜。”
“自杀?还是他杀?”南宫雪衣看完了包袱里的东西,又收拾起来,包在了包袱里。
“难说。”崔九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这样一件大案子,刚开始觉得毫无头绪。但是稍一探查,目标线索就不断指向北地。这一次,是明明白白地指向北地的上阳王范朝晖
“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这个探子给北地的上阳王密报了安夫人……的样貌,所以……上阳王……派了人过来……掳人……灭口?”知府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屋里的另外两人其实也有这样想过。
崔九想了想,道:“我们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把此案理一理。”
“首先,是北地探子向上阳王密报了安夫人的样貌,然后上阳王看上了安夫人。安夫人是有夫之妇,上阳王不能明面上让安将军把人交出来。于是便派了人,趁安将军和宋城主出征之时,派了高人过来,灭门掳人。”
“然后探子被人举报,他们在官府的人到来之前畏罪自杀。”
“这种想法,有北地军刀碎片,北地客人的到访,和北地军人常用的招式,以及从北地密探家里搜出来的密报为佐证。”
南宫雪衣听了,首先提醒道:“那些北地来人,还说不准到底是上阳王的人,还是确实是安家的亲戚。——我看这事,只有等安将军回来,才能分辨一二。”
崔九赞同地点点头,道:“这是第一个疑问。另外一个疑问,就是我们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上阳王见色起意,不惜得罪安将军,也要强夺人|妻的基础上的。可是上阳王真的是这种人吗?——且不说安将军手握重兵。得罪了安将军,就等于把江南拱手让给谢地,给上阳王争夺天下的大业,频添无谓的阻力。而且据我所知,上阳王对他过世的王妃情深义重。两年来,他的属下也给他献了美女无数,都被他或者送回去,或者直接送到庵里修行起来。”
“上阳王竟是这样一个人?”南宫雪衣是第一次听到有关上阳王的这些消息,自然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