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骏并没有睡着,他单手环抱着龚秀人的肩,可是却没有回应,龚秀人趴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前爬动,动作是如此的幼稚调皮,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全然和他的行为不搭。
「骏,这次我回来台湾,担任一个协会报告案的总监,为时大概是半年左右,时间结束后,我就会离开台湾。」
司马骏依旧沉默着,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但是他十分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
「如今我任期大概还剩一个月,我好几次想去见你,到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因为我决定要定居国外,而且不再跟你见面。」
司马骏的心口一刺,但是他故意忽略这种感觉,像这样的关系他已经习以为常,根本觉得无所谓,即使对象是龚秀人也不例外。
「我……我们之间……」龚秀人像想要说什么,却又难以表达,他静默下来,司马骏也没有开口。募地,龚秀人抬起头来吻上他的唇,脸上露出悲哀的笑容。「别伤害自己,我爱你!骏,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不用伤害你自己,绝对不许你再像前几天一样,一点也不照顾好自己。」
司马骏双手紧抱他,「我会照顾我自己。」
他的声音很冷,但是环住他身体的手温度却让他觉得很温暖。
龚秀人知道自己跟司马骏之间没有未来,其实四年前他就已经相当确定这个事实,但是这个认知还是让他感到十分难过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难不成他还寄望着自己说爱司马骏,司马骏对他的态度就会有所改变吗?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说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的话,司马骏就会更加珍惜他,不让他离开吗?
这四年来,他没有和司马骏联络过,但他知道以司马骏的能力,只要他有心,随时都可以找到他。然而这四年来司马骏从来没有找过他,好像当他不存在,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只是普通的陌生人似的。
这些年来,他只有在看着子安时,那种痛苦的折磨才会稍微隐去,那张与司马骏相似的容颜,让他的心总能获得平静。他不知道为何司马骏一点也看不出龚子安长得像他,也许他根本不曾在镜子里认真的注视过自己,也可能他过于笃定自己根本不可能从他身上偷到小孩,只因为他是个不可能生育的男人。
他注视着司马骏,他的表情十分冷然,这是他在做爱过后常会露出的表情,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也好像根本不在意躺在他身边的人是谁,只要他没深陷于激情中,他所流露出的永远是这样的漠然神情。
好痛苦,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爱上这么一个让他痛苦的男人?
「你不该爱上我这种男人。」司马骏忽然出声,他没有转头看龚秀人,只是看着天花板。「这世上还有更好的男人值得你去爱,至少我认识几个还不错的,要我帮你介绍吗?」
龚秀人愕然地坐起身,怎么?他忽然变身为皮条客,想为他介绍好男人?「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
「你很久没做爱了吧,你说你有家庭,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也没见过女主人,这屋子只有你跟你的小孩,还有一个帮佣的欧巴桑,你对女人根本就没兴趣吧?」
龚秀人满脸通红,他不晓得为何司马骏总是能轻易看透他,可能跟他见多识广有关吧。
「我是很久没那个了,但是不劳你费心,我若想要男人,自己会去找。」
「我认识的男人大多有钱有势,如果要找玩伴的话,你的美色跟高水平,一定会很受欢迎。」
他的话让龚秀人气得全身发抖,他真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若不是从小的家庭教育让他无法对人暴力相向,他现在一定一脚踢死这个混蛋,或是一脚踩在他男性最脆弱的地方,让他这一辈子对女人都没有办法。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玩伴,听懂了吗?」他的声音像火山快爆发般,但是,就算是真的火山爆发,恐怕也不能阻止司马骏继续说下去。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双方疏解身体的压力,没有人会伤害你这身美丽的肌肤,他们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喜欢过那种生活是你的事情,你满脑子不良想法也是你的问题,我没必要听你讲这种混蛋话。」
「我不是在侮辱你,只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