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致远的声音,却还是不紧不慢,只叮嘱她好好休息,向她保证自己今晚是断然不会解开结界的,请她死心后,便再没了动静。涂山醉影无可奈何地锤了锤面前的桌子。
等天终于亮起来,致远打开给她设下的结界,她握紧拳头看了他半天,才扭头一声不吭地下了楼。
日头终于在临近正午的时候,升到了天空正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已经被烤得裂开的地上,她身后的致远背着干粮和四个水壶,呼哧呼哧地喘气,好像就快被烤干了。
这是涂山醉影报复他的小办法,虽说边走边找路边的流民是她一贯的做法。但两手空空把水壶都丢给搭档却是第一回。
“念经的,快拿水来。”
见前方有目标出现,她立刻蹲下身翻动着倒在路边的几个流民,发现还有个孩子,带着一丝生息。便伸手掰开他的嘴,把水壶里的水慢慢灌进去。一旁的致远见这孩子脸上都是干掉的血迹,便探头探脑上下打量寻找起孩子身上的伤口来。
“别找了,他们喝的是他们爹娘的血,身上没口子。”
涂山醉影抓起已经离世的那位母亲的手腕,把那腕上皮肉都翻开的口子露给致远看,吓得那位仙君不忍又震惊的紧紧闭上眼。她看着身边人紧紧捂住脸的那双手,长叹了一口气,便弯腰把孩子背了起来。
再三叮嘱致远在原地等她不要乱跑后。她就背着孩子一路往客栈跑去。然而等自己再回到原地时,却发现那个臭念经的虽然没跑远,但给她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他学着她救助流民的样子,把一个衣着干净面容姣好的女子紧紧搂在怀里。正给她喂着水,见她回来了,他扭头朝她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又指了指怀里的人:
“涂山少主,这是我救下的流民。”
涂山醉影对着只会念经的呆子和他周身围绕的黑气,无奈地一笑。趁着他傻笑愣神之际,就甩出了手中的暗器。她出手的时候存心偏了一偏,让那妖精温热微粘的血液溅了他一身一脸。
等致远看着怀里刚才还柔声呼救的女子血流了一地后,尸身在自己面前现出黑毛蜘蛛的原型来。不禁吓得大叫起来,围着她跑了好几圈后,才停下来擦脸上的血。
知道自己犯了糊涂闯了祸的致远,捡起地上的水壶,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不再唧唧歪歪。只低着头跟着她往前赶路。直到走到一堆巨大的乱石堆旁,涂山醉影才拦住他,躲在石头后观察起前方的形势来。
这乱石堆后,是一个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庄。那些空荡破败的草屋外,散落着被风吹倒在地的农具碗碟,无声的展示着这里曾有人生活居住过的迹象。这本该寂然的景象里,有一阵诡异的咔嚓声,从其中的一间屋子里传了出来。
“你留在这儿不要动,我去引他出来。”
见这念经的终于老实了下来,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她。她起身一跃就爬上了最前面的石头,有些碎石被她震得滚落在地,屋里的咔嚓声此刻也停了下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我看仙界如今是没落了,派只狐狸就想来收拾老夫,上一次我下山,还是钟离收的我。”
说着话的椿机拖着一匹瘦马的残尸从屋里走了出来,那瘦马的肚子已经被它啃的所剩无几。只剩一句骨架被椿机叼在嘴里,致远偷偷从后面探出头,打量着那个狼面牛身的怪物。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