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我问道。
他阅览奏章道:“没空。”
他批阅文书非常有效率,却也不抵文书量大负荷。桌案上的文书不过被他批阅了三分之一。
……
我自己去了饭厅吃饭。
饭厅里,中秋佳节,晚宴丰盛。
但见小艾一人,坐无坐相地吃着饭菜。不知是之前在书房被萧奕然否定摈退,还是独自饮食,颇有些了无生趣,食不下咽。
小艾主子般地享受着精美佳肴,甚至不顾萧奕然空着肚子,我自知萧奕然的院子里,萧奕然之外,这个唯一会发声的少年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
我不过一个客居于此的外人,自然不会去招惹这个本来就敌视我的少年。
我在饭桌坐下,自己添饭吃起饭菜来。
小艾亦是有一筷没一筷地吃着饭菜。
彼此无话。
中秋伏热,想是晚宴已上桌许久,已经温热,我已饿久了,这温度正好吃个狼吞虎咽。
饭足汤饱。我另拣了干净的碗,添了碗米饭,端了盘没有动过的肉炒菜蔬,欲给萧奕然送去。
小艾嚼食嗤笑,“你打扰相爷忙公务,等下定然被他呵斥。”小艾突然抬头笑眯眯地看我,“也好,最好是相爷将你赶出府去。”
我欲鬼啸与我琴箫合奏,萧奕然以我随他回相府为交换条件。萧奕然应该不会将我赶出府。不过,打扰他忙公务,呵斥我大约是免不了的。那个伏案奋笔疾书的身影,是我从前不知的,他呕心沥血兢兢业业的另一面。
仍然是想将饭菜给他送去。
……
我将饭菜摆在书房一块空着的桌台。
我重又过去萧奕然的身边,目光在桌案上一扫,有了主意道:“相爷,这缸墨已经见底了。我拿了饭菜过来,你先吃饭吧。我再给你研墨,等你用过饭菜,我这里墨也就研磨好了。”
萧奕然愣了一愣,搁了笔,道:“也好。”
我向跟我一起过来书房的小艾,轻轻哼笑。
小艾看着我,冷冷一笑,却是更加敌视我。
……
我研着墨,问萧奕然道:“每天的文书都这样多吗?”
萧奕然夹了筷菜蔬,“还好。”他看顾搬动批阅过的文书的小艾,“东三省鱼米之乡遍布蝗灾,今年国民粮食总收不到往年的三成。各地粮仓告急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先将户部的折子带去给禁军总领。离明日早朝不到五个时辰,皇上应该等着阅览。”
小艾应声改搬起户部的折子离去。
小艾分不清这些奏折的轻重缓急,凡事皆被萧奕然否定指点。萧奕然依旧只允许那个字画里走出来一般的少年,如同那几个聋哑人般,出入他的内院。再一想萧奕然与女人接触,吻过我后的暴怒嫌恶,被我手指碰触肩颈,初时的退避排斥……我扬唇笑起来。
萧奕然饭毕重归桌案,我欲继续与他揉肩,萧奕然转眸看我,目光深杳若有温情,“已经二更天了,你去洗漱休息吧。”
我想,已至深夜,萧奕然应该更想被等下返回相府的小艾伺候。
“相爷,那明天见。”我弯唇笑着与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