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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最最开始的时候。她连抱一下小苹果都害怕到发抖呢。深怕一不小心，把孩子给摔着了。岑煜突然垂下了眼帘，脸颊轮廓绷紧硬朗了起来，那漆黑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泪光，他嗓音很哑，“梨梨，生孩子很疼吧。”真的，抱歉。那些人生中，无论是她感到害怕，还是意义深大的重要时刻，他都没有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在这沉重的话题之下，钟梨之却轻松地笑了笑，她摇摇头，回答道：“不疼，那个时候，我的妈妈还有哥哥们，他们都陪在我的身边。”察觉到面前男人眼中的愧疚。钟梨之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面上，一片冰凉的手。她笑着说道：“好吧其实我当时是很害怕的，虽然好多人陪着我、鼓励我，连夏夏都连通着视频电话，不停地在手术室里为我打气加油。”“但是那个时候，我好不争气。我发现，在无数人里，我还是——最想你了。”想要他，陪在身边。永远永远不会分开的那种。岑煜身体都僵硬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快要被自责淹没，愧疚万分地低下了头，“梨梨，对不起”“别道歉呀！”钟梨之笑得眼睛都亮了，她往椅背上一靠，耳旁的碎发被清风撩起，“我说的想你，是想骂你。”女儿在生出来前。她大骂了一声：“岑煜，大混蛋！”才有那最后的一丝力气。岑煜点了点头，丝毫不介意，他反过手，扣住了钟梨之的手，然后放到了嘴边，亲了一口，神色温柔：“嗯，你尽管骂我。”“就是动手打，我也不会吭声。”这种惩罚，比起肉体活着，灵魂却早已冰冰凉凉地死去，实在是太美好、甜蜜了。一晃眼，时间也快到八点了。岑煜将桌子上的芭比娃娃给整理收拾了一下，他起身说道：“粥应该熬好了，我去盛，在外面吃吧？”阳光真的好温暖。“我去盛吧？”钟梨之说道，“你去叫小苹果起床，正好在试试怎么给她穿衣服。”岑煜没有拒绝，回答了声：“好。”他先走进屋子里。钟梨之转过头，金色的光芒穿透空气，呈一道直线，映在她的眼眸里。略有些耀眼。在她眨眼的一瞬间，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忽然又转过了身，笑着朝她走来。然后，弯腰，在她的唇角上亲了一下。他低声说道：“今天带女儿去游乐园玩吧，好吗？”粑粑，抱工作日，游乐园里的旅客并不算多。大多都是一些不需要上学的孩子，稚嫩童趣的欢声笑语，溢满了整座游乐场。冬日里的阳光格外温暖，散发着淡而干燥的草木香，仿佛是下一秒就要步入春天的绿叶仙林。游乐园的大门入口造得很漂亮，绕过一片修剪着米奇脑袋的大草坪后，深绿色的扇形大门伫立着，不少人都会在这里拍张照片，留念记录。岑煜出门前，也特地带上了一台相机。他看着今天穿着同色系紫色晕染毛衣、黑色马丁靴的钟梨之和小苹果，举起手中的相机说道：“我给你们拍张照片吧？”闻言，苹果公主已经立刻摆起一个剪刀手的姿势出来了。可是钟梨之却摇了摇头。在岑煜带着疑惑的视线里，她走到了一个路人身旁，礼貌地说了好几句话，然后笑了起来：“谢谢！”紧接着，那台相机就被交到了路人的手里。钟梨之一把拽过还在发着愣的男人，挽住他的手臂说道：“我们明明是三个人一起来的，照片里怎么可以只出现我和小苹果呢？”——“家”，应该是完整的。可惜相片里，被爸爸妈妈短暂“忽略”了的小苹果，不仅将一根头发丝吃进了嘴巴里，就连眼睛都闭上了！显得滑稽可爱。小苹果虽然嘴上说着很想来游乐园里玩，但是真的来了之后，她一个人怯生生地打量着那些大型游乐设施，听着上面人的尖叫声，瞬间就害怕了。见状，钟梨之也没有强求，她看到不远处就有玩偶商店，牵着女儿的手，笑着说道：“宝宝，我们先去买点你喜欢的玩具怎么样？”在物质这方面，她向来是很宠着小苹果的。想把自己童年时喜欢却没能够得到的那些玩具，都弥补给女儿。才不讲究什么“吃苦耐劳”的教育，有些苦根本就没必要吃，她想女儿永远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地长大。所以一进店，就拿着最大号购物袋挑了起来，恨不得每一样都买上一个。岑煜的想法同样如此。他接过钟梨之手里的袋子，乖乖地跟在后面，为她们母女两个提包，目光也瞥到觉得不错的玩偶时，便从货架上拿下来问问她们两个人。任何一方觉得可爱，就买。没一会儿，店铺都快要扫荡“干净”了。钟梨之还拿了几个漂亮的头箍，她自己戴了一个蓝色亮片蝴蝶结的，给小苹果戴了一个加勒比海盗米奇的。现在手里还剩下一个饼饼的黄毛绒耳朵头箍。岑煜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往后退了一步，摇手拒绝，“我就不用戴了吧”“不行！”钟梨之才不会允许，她一步一步走进着，还使唤道：“小苹果，快上！”下一秒，小团子就抱住了岑煜的双腿，奶声奶气地说道：“雪人叔叔，你就从了窝妈妈吧！”被这一大一小“强取豪夺”，岑煜也只好乖乖就范。钟梨之如愿以偿，将发箍戴到了男人的头顶上。虽然他五官凌厉冷漠，但是配合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光，竟然没有什么违和感。拿出手机，钟梨之忍不住照了好几张实况图。岑煜无奈的眼神下，满满都是宠溺之意。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工作人员报出了一串不短的数字，钟梨之填好送货单上的邮寄地址后，准备亮出她手机上的付款二维码。“给，刷卡。”岑煜站在一旁，直接递了卡。钟梨之看了一眼，出声说道：“还是让我来付吧。”这就让工作人员没有急着接过那张卡。毕竟这也是她自己两年多来的习惯了——不依赖其他人。况且，她也不穷，除了每个合作的香水品牌方都很大气以外，家里人也经常三天两头的几十万、几百万的零花钱打个她，每个月过世的父亲所留下来的信托基金都又是一笔天文数字呢。岑煜手指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收回来，也很固执地继续说道，“刷卡吧。”他转过身，笑着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对游乐场这些地方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对逛街、买玩偶这些事情，更感受不到什么意思。”“但如果能给你和小苹果买点东西，也能让我开心。”这点开心，于他而言，很是重要。钟梨之也只好点头妥协了。出去后，连着玩了两次的旋转木马。小苹果的视线慢慢地移到了旁边的小飞象上，那一头头可爱的小飞象，要比旋转木马刺激很多。在转起来的同时，它凌驾于水上，是会依次往上升的。“宝宝，你要不要玩一次试试？”钟梨之笑着问道，她本人其实没有多想上去玩的意思，所以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岑煜，“让爸你的雪人叔叔抱着你玩，好不好？”“妈妈在下面给你们照相。”小苹果眼睛眨啊眨的，她转过身，看着岑煜，奶声奶气地问道：“雪人叔叔，泥可以抱着窝玩吗？”这种撒娇的语气，岑煜心都快要化了。这位苹果公主就算是喊他“老王叔叔”，他都愿意！立刻就半蹲下身子，岑煜抱起女儿后，准备去排队前，还不忘在钟梨之的侧脸上亲了一口，低笑道：“等我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