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星汉许久,明月姑娘却不想伸手接过那花。不过她还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绿绣楼的妈妈,妈妈却堆了满脸的笑意走上前来:“明月啊,刘公子对你那可是真心实意啊!从前就不说了,方才他一来咱们这里,可就给你打赏了百两银子,你总要想着刘公子的好才是啊!”
明月姑娘即便是这绿绣楼的花魁,却也没有办法忤逆妈妈的意思。她终究还是失落垂眸,而后接过了刘星汉手中的花,就算是答应了。“哈哈哈!”
刘星汉大笑出声,然后不管不顾地上前就搂住了明月姑娘的肩膀:“走,咱们进去说话!”
他带着明月姑娘离开,绿绣楼的妈妈也笑嘻嘻地走向聂屏书:“聂娘子,这些花儿?”
聂屏书对她颔首而笑:“是刘公子送给你们家明月姑娘的。”
妈妈看样子也很喜欢这些花,忙张罗着让人将花儿都收了起来。刘星汉的人也匆匆地走了过来,将剩下的一百两银票塞进了聂屏书的手里:“我家副将想了多少分阿紫,花了多少钱都没能让明月姑娘另眼相看,没想到你们云顾花坊真能成事!”
聂屏书倒是觉得,他们也是运气好。如果没有绿绣楼妈妈的示意,只怕明月姑娘还是没法接受刘星汉。不过现在事情毕了,绿绣楼中越发歌舞升平,聂屏书也朝着绿绣楼走去。赚钱了,总得听听小曲儿,看看美人儿来犒劳自己吧?谁知她这脚步刚迈出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领子被身后的人给揪住了!沈江屿冷冷冰冰的声音,在聂屏书背后响起:“回家!”
可真小气!奈何聂屏书的力气压根就不敌沈江屿,只能妥协跟着沈江屿离开:“哎呀,我走就是了!你这揪着我的领子,像什么样子?”
——经过了云顾花坊送花礼给明月姑娘,叫明月姑娘动心竟让刘星汉入了花魁房间这事儿,第二日就在林阳县传得是沸沸扬扬了。送花礼这种事,对林阳县的人呢来说,还是稀罕的头一遭。所以云顾花坊的生意,也越发好了起来。尤其是聂屏书和沈家云平日里包的那些花束,一时之间倒是成了紧俏之物。沈家云日日都要和女先生学习女红,所以花坊的人手还是紧缺。聂屏书想将阿幸教会,她的手脚利索,审美也在线,是个可塑之才,但也总需要时间。还好有重阳先生郭汝之“自告奋勇”,说是他在学堂一日就教授礼仪和诗书两节,下午有时间就来云顾花坊帮忙算账。聂屏书没想郭汝之还有这方面的本事,但自然也要给他“工钱”。闲花庄的花田那边,聂屏书几乎全部都交给西风的人去打理了。现在闲花庄也没有人敢动他们的地的主意,只是有些人常常来打听聂屏书的那池塘里的花儿为什么长得那样快,聂屏书也大方地将自己营养液的配方告诉了他们。聂屏书不想藏私,毕竟对整个行业来说,大家一起进步才能有更多的机会。也是因此,她从闲花庄进花的时候,祁老大带头给了她更低的价格,大家都念着聂屏书的好呢。只不过……西风他们从闲花庄进花回来,看上去心情却不大好。他放下花儿,对聂屏书道:“夫人,得了新的消息。”
聂屏书看着气鼓鼓的西风:“看样子不是好消息呢?”
西风狠狠地拍了拍一旁的桌子:“我听闻,二叔和三叔联合起来,也要来林阳县开花坊呢!”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聂屏书笑道:“让他们来就是了,咱们还能拦得住谁要来这里开花坊不成?”
西风指了指对面:“他们要来属下不怕,可却听闻他们要买下对面的那两个铺子合起来,开到咱们的对面去!您说这不是非要和咱们对着干吗?”
聂屏书是知道,对面的铺子好似是有出卖的想法。二房和三房这就忍不住要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了?聂屏书冷笑一声:“让他们来!若他们真有本事,能让我在林阳县立不住脚,我也不怕什么。”
不过……聂屏书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对沈江屿说:"你的人还有没有空?"沈江屿颔首:“什么事?”
聂屏书笑了笑:“放出风声去,说我想扩张店铺。最好就是在隔壁或者对面,若是有想卖铺子的,可以找我商量。”
沈江屿即刻就明白了聂屏书的意思:“你是想让这附近的店铺因此而要价高起来?”
没想到这男人还挺聪明的嘛!聂屏书点头:"不错。每个人都是趋利而行,店铺的价格涨起来了,二房和三房却还要执迷不悟的话,咱们就公平竞争吧!"沈江屿对西风点头,西风即刻着手去安排。聂屏书则是走到了花坊的门口,看着对面两个生意兴隆的铺子:“茶楼和糕点坊,他们如果真要买下这铺子,想做花坊,只怕还要好生花费一番。”
“他们没钱。”
沈江屿的语气,带了几分笃定。这让聂屏书不解:“怎会没钱?当日你父母留下的东西,可都被他们两房给瓜分了!”
沈江屿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对聂屏书说:“我在京中之时,他们时常来信要钱。后来让西风打听了才知道,他们两房的钱都不多了。”
沈江屿说,三房的钱大多都花在了沈河虎的身上。沈河虎当日科考,一路住的都是最好的客栈,也常常和狐朋狗友们饮酒作乐,钱自然如同流水一般地花了出去。沈河虎回来之后,他们又张罗着结交权贵,想给沈河虎娶一个“门第不错”的女子,自然也要靡费不少。这些日子,沈河虎身上的“问题”也需要钱医治。事关子嗣,三房几乎拿出了自己的家底要帮沈河虎医治。所以三房现在虽然地多还有沈家的大宅,但他们的手里现银其实没有几个。若想买下云顾花坊对面的铺子,只怕还要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