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情况,是比三房要好一些的,但是他们手里的钱恐怕也不多。一则是二房的人多,二婶婶一向都在贴补自己的娘家。她娘家兄弟几个都不争气,二叔又是个不能当家做主的。钱财的事情,他自然管不了二婶婶。二则是当日他们两房瓜分大房的东西和钱财的时候,二房本就得的比三房少。即便是他们手里的钱比二房多,也未必能全部买得起对面的铺子是一回事,恐怕他们也不愿意出的比三房多。所以自然他们两房想要合开个铺子,就得想其他的法子多弄些钱来才行。反观聂屏书这里,云谷花坊虽然没有开很久,但是已经赚了不少。如今林阳县中,云顾花坊独树一帜。崖州其他地方的人甚至都听说过云顾花坊,这两日甚至有人从崖州城专门来买聂屏书的花礼花束。聂屏书将阿幸好生培养,又雇了两人在花坊帮忙,人手倒是也足够了。沈江屿自那一日给明月姑娘送完花礼之后,就又不怎么来云顾花坊了。他的百军竞技过两日又要开始,这一次是同城外的屯田军将军比试,也就是刘星汉的哥哥。聂屏书听说,刘星汉的哥哥耍得一手好枪法,只希望沈江屿能够顶得住。日子就这么过着,也是充实忙碌。聂屏书在花坊不见沈江屿的第五日,却有一位特别的客人找上门来。即便是她穿着朴素,带着帷帽进门,聂屏书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紫衣女子。她亲自走出柜台招待:“明月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来人进屋之后,就摘下了帷帽,果然是明月姑娘!她今日一身朴素清雅的打扮,倒不想是那一日看得那么艳丽。虽她脸上有掩藏不住的疲惫,却也盖不住她的面容仍然美丽。她对聂屏书轻轻一笑:“那一日,我很喜欢你们做的花礼。这几日一直都不得空,今日特来你这里瞧瞧。可还有紫色的蔷薇?”
看样子聂屏书是猜对了她的喜好。聂屏书引着她去后头:“有。不知姑娘要多少?”
明月的手,轻轻地抚在一旁的花朵之上:“我想将二楼的房间里都装点上,而且需要鲜花。所以要你们云顾花坊两日一送,可能做到?”
“能。”
云顾花坊的经营早就步上了正轨,聂屏书自然点头:“不过我这里没有这么多蔷薇,若姑娘需要,明日一早新鲜采摘的蔷薇,会直接从闲花庄送到绿绣楼。”
“好。”
明月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眸瞧着聂屏书问道:“这云顾花坊……是你开起来的?你家官人呢?”
她问得突兀,聂屏书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解释:“花坊掌柜的就是我,若有什么问题,姑娘问我就是。他不管这些的。”
“哦——”明月姑娘的语气,显然有些失落:“那一日,我瞧着他站在你身后。听闻他就是那位定远大将军沈江屿,本想请他进绿绣楼喝杯茶。不过后来等我抽了时间的时候,发现你们已经走了。”
所以……这个明月姑娘是为了沈江屿而来?走了一个常玉,又来了个明月姑娘,沈江屿这男人难不成还是个祸水?聂屏书心里吐槽了沈江屿千万遍,脸上的笑容却仍旧不变:“原来如此。我会转告他,等他有时间了,让他去绿绣楼见姑娘的。”
明月这才站起身来,对聂屏书笑了笑:“聂娘子果然贤惠大度!还请转告,若是沈公子去我绿绣楼,不必同旁人一般。可直接上二楼来找我,我愿为沈公子高歌一曲,谢他守护边疆之情。”
想和沈江屿共度良宵可以直说,还什么谢他守护边疆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明月姑娘不是头牌花魁,而是宫中圣人呢!聂屏书没说话,明月姑娘也微微一笑:“聂娘子放心吧,我只想做沈公子的红颜知己,必不会威胁到聂娘子的地位的。”
这就要开诚布公了?聂屏书有些哭笑不得:“不不不,我没有什么意思。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给沈江屿带到。”
聂屏书只是单纯地觉得,沈江屿大概看不上明月姑娘吧?京中那么多花魁娘子都没有入了他沈江屿的眼,难不成他就好这小家碧玉一口?直至送走了明月姑娘,聂屏书的嘴角还咧着笑容。反而是沈家云走了过来,担忧地看着聂屏书:“嫂嫂,她竟这般挑衅上门了,哥哥当真是过分!”
聂屏书要反过来安慰沈家云:“没事儿。这多大事儿啊?他若是真喜欢这样的,我也管不着不是?反正总归是要和离的!”
“哎——”沈家云却叹了一口气,拉了聂屏书的胳膊:“从前嫂嫂说要同哥哥和离,我和阿顾都说,我们便是不认哥哥,也要跟着嫂嫂的。可现如今,我瞧着哥哥对嫂嫂也有情义,嫂嫂为何……”情义?沈江屿对她哪儿有情义?她怎么没看出来?聂屏书知道沈家云不舍,也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肩膀:“阿云,你要知道,嫂嫂和你哥哥就不是一路人!我虽不知他为何一直不愿答应和离之事,但分道扬镳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不管我和你哥哥如何,你和阿顾是我一直带着的,我不会与你们分道扬镳不就是了?”
“咳——”就在聂屏书说话的功夫里,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咳嗽声!她转头,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沈江屿竟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她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沈江屿你是鬼啊?!不声不响地就出现了?”
所以刚才说的话,不会都让沈江屿听到了吧?聂屏书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江屿,果然看到他眸色黑沉地盯着自己:“为什么答应她?”
答应……谁?聂屏书愣了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明月姑娘:“原来你刚才就在啊?那怎么不出来?还害得我应付那明月姑娘半天,都要被她身上的脂粉味道呛死了!”
西风在一旁战战兢兢心里打鼓:好夫人啊,别再说了,爷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