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如今知道聂屏书他们要去林阳县了,金氏可是又嫉妒又无奈!她也知道,若再不找聂屏书她们,她可真就没什么机会了。于是此刻金氏站在门口,有些畏畏缩缩,又有些不好意思。聂屏书示意金氏进来:“三婶婶来,可是有话要说?”
金氏点了点头,拍了拍大腿:“哎呀,干脆说明了吧,我今儿是来求和的!”
求和?这倒是聂屏书没想到的事情。她搬了两个凳子来,坐在了这有些狼藉的屋子里,盯着金氏:“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婶婶这‘求和’二字,是什么意思?”
金氏也坐在了聂屏书的对面:“屿哥儿媳妇啊,我是真的服了你了。你也瞧见了我们那花坊的惨状,我从前觉得不就是开个花坊吗?怎么不能赚钱。而今才知道,你将那花坊支撑起来,是不容易。”
她搓了搓手:“我那花坊你也瞧见了,就在你们云顾花坊对面,我想着……你不如就将我那一摊子给接手了,如何?”
她想得倒是很美啊!聂屏书皱了眉,也明白了进还是的意思:“婶婶这算盘打的不错啊!是想要多少银子?”
金氏“嘿嘿”一笑:“哎呀,就知道我们屿哥儿媳妇是个聪明人!咱们说银子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见外了。”
她凑近了聂屏书:“我想着,你就不如将你当日从那胡掌柜的手里买下来的地给我就是了。反正你们如今手头也腾不出宽裕的人手来种这花地,咱们做这一笔交易,岂不是正好?”
聂屏书自然是要问金氏:“所以婶婶是想用你如今手中荣光花坊的东西,同我还当日从胡掌柜那里买了你们三房的地,是这意思吗?”
金氏点头:“对对对,你瞧瞧,你就是聪明!你看啊,我们接手那荣光花坊的时候,里头可什么都没有!现在是什么都有了,你只要去经营,便能将那花坊经营好。所以我再多要一些,你总不好让我吃亏吧?我不要旁的,你把二房的地也饶给我,荣光花坊属于我的部分,你就统统拿走!”
是谁说金氏是个蠢笨的?聂屏书轻声一笑:“婶婶打的还真是好主意!想用你手里头的那点儿东西,换这二十亩地。我倒是也想问一问婶婶,做白日梦的感觉,是不是还挺快活?”
“嗤——”看到聂屏书笑嘻嘻地说出了这话,一旁看热闹的沈江屿都忍不住嗤笑出声。金氏的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她轻咳一声:“我今儿可是好好地来同你说这件事的,怎地你还不领情了呢?你左右腾不出人手来种地,那地也本该是我的——”“打住!”
没等金氏说完,聂屏书就打断了她:“婶婶说话之前,还是要稍稍思量一下的。那地究竟是不是你们的,咱们心里都清楚。从前是我没本事,给大房守不住这地。但这不代表,地就是你们的。婶婶若今日还同我如此言辞,按我想这件事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聂屏书气势卓然。金氏听了这话,眼神却都亮了亮:“好好好,咱们不提从前的事情就是了。就说现在,咱们也斗了这么久了,我们三房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是不知道。连我们家虎儿都已经变成如此模样了,我是拉下来了脸同你说这个,你也正经考虑一下。”
沈河虎如今简直成了闲花庄的笑柄,他没了学堂夫子的身份,连身体有恙的事情也是人人知道。十里八乡的媒婆子,竟是对沈家三房都唯恐避之不及了。聂屏书低头冷笑:“三婶婶,我瞧着你今日也没什么诚心。这事儿若是如此,咱们就没得谈了,不如婶婶早些回去休息,我们也要继续搬家了。”
“哎!”
眼看着聂屏书要站起身来,金氏忍不住上前拉了一把聂屏书:“你这什么意思啊?咱们有话好商量啊!”
连沈江屿和沈锦顾都头一次见到金氏如此,两人面面相觑,总觉得事情蹊跷。聂屏书懒得和金氏继续周旋了,她干脆开门见山对金氏道:“婶婶若不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了,也不会来找我吧?难道我不知道,你那荣光花坊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吗?”
她盯着金氏:“荣光花坊,已然是做不下去了。你和二婶婶亏本的买卖做了这么久,只怕如今都是入不敷出了。你不想做了,想将荣光花坊卖了回本,可二婶婶还想着能熬‘死’我,还想搏一把对不对?所以你们起了分歧,但荣光花坊实际上只有一半是掌控在你手上的,谁会从婶婶的手上,买这一半呢?”
金氏的脸色难看了下来,聂屏书就知道自己是说对了的。她叹息一声,对金氏摇了摇头:“再拖下去,你们就要倾家荡产了。所以婶婶决定找个釜底抽薪的法子,便是从我这里入手,将你们两家的地都买回去。说亏婶婶也不亏,我可只怕是婶婶将我当做傻子了!”
金氏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聂屏书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聂屏书倒是不急不慌地继续道:“婶婶,你我都知道,继续这么下去,那荣光花坊会给你们带来什么。而今是亏本,日后便是你和二婶婶的扯皮。二婶婶可不是个吃亏的人,到那个时候,不管你们两败俱伤也好,还是你被二婶婶算计也好,总之你是要吃亏。所以婶婶想,不如干脆将荣光花坊甩手给我,让我来吃这亏,是吗?”
金氏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张了张口,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了。聂屏书知道,该轮到她了!她朝着金氏笑了笑:“其实想让我拿下那荣光花坊也不是不可以。”
金氏的眼神亮了亮:“你有什么条件?”
聂屏书的眼睛,看向了金氏他们如今住着的沈家大宅:“婶婶将沈家大宅还给我们,我就拿荣光花坊,让婶婶再无后顾之忧。”
等等……这事儿是怎么就说到这里了?!别说金氏了,就是沈江屿和沈锦顾也是面面相觑,对聂屏书佩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