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朱氏嗔了她一眼,又拿她无可奈何,“毕竟是你奶奶和伯母,可不能这般说话,尤其是在外头。”
林娟听着她们的话,笑着道:“娘,三妹妹聪明着呢。”
要不是三妹妹,只怕这会儿她们几个正围着灶头忙乎着呢,哪里还能关在屋里说着闲话?
“行行行,知道你护着她,”朱氏抬眼朝外头瞧了瞧,严氏还在院子里骂,啥难听说啥,三房人都被她扒拉出来骂了个遍,她忍不住说道:“要不我去做饭吧,也使不了多久力气。”
“不行。”
林秀不让,“娘你就是心软得很,你瞅瞅我大伯母,她才做了几日?”
往前那灶房可都是他们二房包圆了的,凭啥他们长年累月的就能做,小严氏做个几日就想偷奸耍滑了?
一个人做不出来,行啊,把她闺女林柳给带上不就行了?
“我知道,不过你奶奶都骂了好一会儿了,让人听见了笑话。”
“笑话啥,不早就是个笑话了。”
殷家来退亲的事儿又没遮掩,人一走,整个村里都传遍了,严氏以往不住的炫耀自个儿马上就有一门有钱人的亲家了,林欣往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了,话里话外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原来都是假的啊。
林欣一被退亲,村里更是把她传得不堪,以往林家那些破事儿又被扒拉了一次,说林欣长得不好心气儿高,脾性还差,想攀高枝儿却没认清自个儿的身份。
小姐身子丫头命,注定是変不成凤凰的。
还有些说的更难听的,严氏若是出去一趟,准能被气个半死。
眼瞅着要到年节了,林家村挨着山,村长怕山上的野兽下山祸害人,招了全村的壮年男子们在祠堂里商议如何对付的事儿。
按照往年的章程,也不过是各家出上一人,几人一队,轮流守着村子罢了,一直守到年后,若是有那野兽下来,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林家,不出意外这差事会落到林二身上。
在外头巡逻可不是啥好差事,这大冷天的,就算是常年干着活计的大汉们一日守下来也冷得直发抖,村里人家男丁多的,便一回换一人,来年春分时才不会因为受了冻耽搁伺弄田地。
林秀冷嗤一声儿。
林家三个男丁,最后回回去的都是一个人,偏生去的那个还笑容满面,一副捡了天大便宜的模样。
此刻,林二板着脸正同她们道:“从明日起就要巡逻了,咱们家由我出面,我,你们如今还是我林家人,这家中的活计也不能撒手不管才是。”
他说的正是方才林老头等人回来时,正遇着严氏在院子里破口大骂的事儿,严氏当着几个儿子的面说家中几个媳妇、小辈个个都缩在屋里不肯出来,她老婆子竟喊不动一个去烧饭,大晌午了,家中灶头都还是冷的。
谁家里会是这样?
林老头听得也气,瞪了几个儿子一眼,冷哼着便回房了。
林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告诉她们,别以为喊打喊杀的闹了一通后就能当甩手掌柜了,爹娘已经服了软,让她们不要得寸进尺。
他心里实在是不满意得很。
要不是林秀这丫头起了个耍懒的头,后头的又咋会有样学样,到如今,家中规矩都乱套了!
朱氏耷拉着眼皮,闻言瞅了他一眼:“咋的,你这回来阴阳怪气儿给谁看呢?”
她还想着去做饭,毕竟想来也是点子小事,不值一提,如今瞅这他这模样,还是秀丫头说得对,这才几日呐,就不能给惯着。
她若去了,岂不是让人觉得她是个没脾气的,立不起性呢?
“爹,喝水。”正在林二被朱氏堵得胸脯发抖时,林四娘从里屋里端了碗热水朝他走来,“外头冷得很,喝了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