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将另一手中攥着的玉佩举了起来。
这块玉佩只有新叶半个手掌一半大,通体温润,洁白无瑕,上面雕刻着祥云翠竹,仔细查看便能看见其上若隐若现的一个“崔”字。
崔琬眼前一亮,一把将信和玉佩抓过来:“阿盈姑娘!?”
随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让他魂牵梦萦的白色倩影。崔琬忍不住想起那时的情形,阿盈女侠手持横刀,如冰湖飞雁般干脆利落解决那几个劫道的山匪,也像天外飞仙般闯入崔琬的心中。
事后她拒绝了崔琬的重金酬谢,只是拗不过崔琬,只能收下他这枚家传玉佩,如她来时一般云淡风轻的离去。
崔琬也曾耗费大量财力人力去寻找过这位女侠,可惜她竟真的像路过凡间的一位仙子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现在,这位让他日思夜想,甚至为了她潜心钻研武学的梦中人忽然带着那块玉佩出现了。
崔琬难掩激动,有些手抖的拆开那封信,带着些欣喜与期待仔细查阅其中内容。
可崔琬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连一旁的封竹都看出了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崔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崔琬看完了阿盈姑娘送过来的信,顿时怒上心头:“真是岂有此理!玉州饥荒,官府无粮可施,这些个商人竟还坐地起价,陷黎民于水火之中!”
信中阿盈姑娘解释了她的身份来历,原来她竟是左都督齐澜的侍卫,现下陪着齐渚齐御史来玉州办差。
她在信中言明齐御史和她遭遇困境,无粮可施,又想起万安城有他这么一个老朋友,想请他看在往日阿盈姑娘救过他一命的情面上,从崔家的粮仓里支些粮出来。
封竹结过信件快速阅览了上面的内容,又听崔琬详细解释了他和阿盈姑娘相识的来龙去脉,亦是一脸愤愤不平:“万千流民家破人亡,他们却只顾眼前利益!尽是些不仁不义之辈!”
他骂完又想起眼前这位的老爹——崔老爷,似乎也在他口中不仁不义之辈的行列中。眼下他毕竟屈居人下,不由赶紧看向崔琬。
崔琬却是自嘲一笑:“这些日子我只顾研习剑招,竟不知玉州已陷入如此境地。我爹他必定是被一时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封师傅,走,我们一同去寻他!”
封竹点点头,一同向院外走去,心中却想起了另外一茬。
齐澜是他师父一辈子的“宿敌”,他儿子自是得了齐澜真传,若是能借着这次的机会挑战齐渚,也算是了却了师父的遗愿。
思及此处,封竹顿觉心中豁然开朗,脑中一派神清气爽,腰板更是挺直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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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这粮不能借!”
崔老爷听罢崔琬所言,将手中茶杯狠狠砸在红木堂桌上,杯中茶水溅了一桌。
崔琬见崔老爷态度强硬,也是生了火气,朗声道:“为什么?齐御史又不是不给我们银子,爹,你头上的匾额上不是还刻着‘义行天下’吗?”
崔老爷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伸出右手狠狠朝着崔琬指了几下,摇头叹息:“你个蠢货,往日让你跟着我多学些生意经,你偏不听,成日里只会舞枪弄棒,你是那块料吗?净做那些无用功!”
“是你爹我不想借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成日看那些流民啃食树皮为生,心中亦是不忍。可这都是青琊那几位官老爷的意思!是,我现在和他们对着干,借粮给那位齐御史,待玉州灾情结束,他拍拍屁股回去升官加爵,咱们崔家就要遭人清算啦!得罪了青琊衙门就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