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时,马忠清将吴雨生叫到办公室。
这时候,老师们差不多都离开了,回家的回家,回住室的回住室,只有周其民还在桌前忙乎。
这家伙中午喝点酒,有些晕乎。
到办公室后,马忠清首先让吴雨生抄写了一首诗,就是徐志摩那首《沙扬娜拉》。
吴雨生写完后,马忠清拿过来,与之前的纸条反复对比,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他想了想,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吴雨生:“你看看这张纸条,有什么想法?”
这正是写给那个叫慧敏的女生的纸条,吴雨生扫了一眼后说道:“这首诗我见过,没啥想法。”
这时,周其民正好走过来:“没想法?!那你写这些东西干嘛,还满世界乱送?”
周其民平时脾气就粗暴,中午喝点酒,就更不知天南地北。
吴雨生知道这家伙对他有存见,就偏过头去,不搭理他。
老周一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猛地一拍桌子:“东西是从你书包里搜出来的,是谁写的?你说!”
周其民吼得太猛,唾沫星子都溅到吴雨生脸上。
马忠清示意周其民别太激动,坐下说话。
“今天搜查是临时决定,事先谁也不知道,我上午进班时后几排没人,但东西是在你书包里找到的,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马忠清平静得多,理由也很充分。
“我不知道谁把这些纸条放进书包,反正我没有写。每天卷子都做不完,谁有闲心写这些玩意儿。”
面对质疑,吴雨生没法自证清白。
“呦!呦!每天卷子做不完?多努力呀!这次考试乡里第几?校内第几?班里第几?还好意思说。”周其民在旁边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面对周其民的讥讽,吴雨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搭理他。
“呦!还挺横。这次说不清楚,你也不用再做卷子了,哪里凉快到哪呆去。”看到吴雨生的眼神,周其民恼火地说。
一看这情景,马忠清不得不表态:“雨生,这事你不说清楚,事情就不好办了。”
“马老师,您啥意思?”吴雨生反问。
“你不能得很嘛,这都不明白。啥意思?就是让你滚蛋!”周其民幸灾乐祸。
吴雨生一下子怔住了,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看到这小子发懵,周其民脸上露出快意。
他与马忠清打声招呼,就去学校厨房吃晚饭去了。
“这个事影响太坏,不少女同学都找到校长面前去了,闹得人心惶惶。你说不清楚,我也没办法保你。”马忠清透着无奈。
吴雨生一听,就知道学校想开除自己。他感到很窝火,但纸条是从自己书包里搜出来的,这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多说无用。
小家伙回到教室,将书本资料装到书包里,回到寝室,将书包与被子打成一个包,放到自行车后架子上,然后,就骑着车子回家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回家路上,这小子边骑边想。
回到家里时,吴家老两口正在吃晚饭,看到孙子把棉被带回家,他们以为学校放寒假了。
被子卸下来后,奶奶就催着雨生吃饭。
吃完饭,吴雨生才告诉爷爷,自己被学校就开除了。
“开除?你犯啥事啦?”吴启明听后,非常惊讶。
吴雨生将白天的事说了一遍。
“学校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吧?”张兰英为孙子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