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乐只带阿碧在一边看着。心里却知道,大喜也难怪能成夫人的左膀右臂,明知主家有错,却不曾顶撞主家指责主家做得不对,只暗下弥补。
回去的路上阿碧却突地说:&ldo;看大喜姐姐这样行事,想来夫人私底下对下人并不是个好性子的人。&rdo;
四乐一想,也是,若是苏世黎有什么事考虑不周,自己一眼看出了纰漏,必然当场就要告诉给苏世黎知道,哪会像这样百转千回。自己敢这样,不外乎是知道自己这么做,主家并不会生气,反正会夸自己做得好、想得周道呢。
大喜不敢这么做,原由不用多想,自有来历。
阿碧见四乐也深以为然,小心地问&ldo;四乐姐姐,她说张家要血雨腥风的大事,是什么事呀?&rdo;
四乐回去以后便与苏世黎说了阿碧打听的事。
苏世黎问:&ldo;你与她说了吗?&rdo;
四乐十分骄傲:&ldo;我怎么能与她说。虽然小姐说了,得让那个人得了消息,但我再怎么漏消息,也要合情合理,照常理讲,我怎么会与一个新来的小丫头讲这个那个?只应付几句提点几句罢了。要不然岂不是叫对方疑心。所以呢,我只说了一句,想来张夫人见大帐房说的不是小事吧,给她知道夫人见的是什么人就是了。&rdo;
苏世黎笑着,拿手戳她额头。
四乐回完话出去,阿碧在外面等她,与一道往白楼那边去。四乐今日得把白楼的事办妥。
路上阿碧便问:&ldo;外头都说少夫人家里是看风水的,准得很呢,给皇家逆天改命都改得成。真的假的呀?&rdo;
四乐眼皮子一跳,一脸听得好笑的模样:&ldo;要真有用,老爷不会给咱们小姐改改命?还逆天呢,以前哪个帝王葬得风水不好,怎么也没见哪个朝代百世长存呢?都不过是自欺欺人。&rdo;叹道&ldo;咱们主家也巴不得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是真的呢,你瞧瞧,咱们主家都遇见的什么事啊。想起来都气人。&rdo;
阿碧点头:&ldo;那可也是。&rdo;
四乐仿若无事,随口问:&ldo;你怎么知道苏家看风水,且还给皇家摆过风水?&rdo;
阿碧说:&ldo;阿长说的呀。&rdo;
四乐笑笑,到了白楼去,且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大概是看着张府动荡的缘故。又听闻杜先生那边已经不于张家来往,张宝千连自家丧仪都称病不去。就觉得苏世黎这靠山要倒,再不肯把白楼让出来了。大奶奶跳着脚在门口的巷子里把苏世黎一通好骂。说她不识好歹,翻脸无情,农夫与蛇都骂出来。
四乐如今可不是唯唯喏喏的样子,虽然不是出口出脏,可把大奶奶当初怎么想坑苏世黎的事从头到尾大声嚷了个遍:&ldo;说是亲戚,这一口口的都是在啃咱姑娘的血肉!如今到好,又扮起菩萨,泼起污水!&rdo;
米圃齐想冲上来打她,可她身边带了张家的人,到底没敢。
二房一直也没出来,不晓得不在,还是不愿意掺和。
三房么,三老爷还不知道和新妇多和美,好久都不曾回白楼来。
边蔓从楼里出来,见自己母亲和苏世黎身边的下人骂得正凶,脸涨得通红――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只觉得丢人现眼。想劝一劝,声音又小又细,哪个也听不见。
四乐骂了一遭,才懒得理她。上去看了老太太,敲打敲打安排在这边照顾老太太的两个下仆。
这两个人在楼里没少和大房起龌龊&ldo;先是想使唤我们,后又说我们不听她使唤,叫我们滚出去。这可真是笑死了人。我们便讲,少夫人说了,老太太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既然叫我们走,我们也不强求,这便带着老太太回张家去。他们又不肯了。大爷说,老太太有儿子的,轮不到少夫人来插手,把人抬到张家去算什么。我听了却好笑呢,你是儿子,那你到是来安置老太太呀!人家卧冰求鲤才叫孝子呢,您这儿呢?您做了什么好事,就是芝麻绿豆也好,讲来听一听嘛。他却说不出来。我便说,你自己不安置,也不许别人管,这是嫌老太太活得久了吧?把他给气得。&rdo;
四乐点头&ldo;这样就对了。他们要再闹,你就叫他们告官去。&rdo;米家哪敢去告官,之前诬告的事证据确凿还捏在苏世黎手中,都想坐大牢不成。
从白楼出去,四乐又去铺子看帐,大掌柜事情做得清楚磊落,又说药铺的事&ldo;大房开了中药铺,我们就要开西药铺,不知道的还以少夫人故意与人打擂台。&rdo;
四乐对米家心里还有气,只说&ldo;少夫人就是与他们故意打擂台又如何呢。&rdo;
两个人回到张家,阿碧便回自己屋子去。
一回去在屋里做针线的阿长便上来问东问西,似乎对外头的新鲜事好奇级了&ldo;在乡下没见过这样好的地方,现在每天呆在屋子里,闷也闷出病来。&rdo;
可阿碧只说&ldo;不过是跟着出去办事,也没看什么新鲜。一天下来,脚都走短了。&rdo;再不肯提别的。嘴竟然十分牢固。
阿长到也不勉强,一脸失落坐回角落里去,嘀咕自己做针线眼都做花了,想在外面晒晒太阳,都怕别的姐姐们要说她偷懒,一天下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阿碧看着她这样子,到是不忍心,便提了几句不要紧的闲话,又说了与四乐去铺子时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