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绻儿说的没错。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情。她们能赚到钱,我能保住清白。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这样难过。
是因为我也在利用别人的弱点,借着交换的手段,逼着她们做出这样“心甘情愿”的选择吗?
她们不是愿意,只是不得已。因为一旦离开了曲婵楼,没有钱,她们就没法活下去。除了钱之外,她们已经失去了能在这个世间立足的资本。真的不是离开了,就可以抛掉过去重新开始。她们身上青楼女子的印记会永远存在于世人心中,直到死亡抹灭一切。
而我又和她们什么区别?
一样的命运,终究有一天会轮到我。
兔死狐悲,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如果我还有善良,悲悯,恻隐之心,如果我还是一样优柔寡断,那么无论是谁来帮我,都帮不了我。这条路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回头。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我的“休养”之期也差不多快要到头了。该来的,总会来,逃避起不了任何效用。幸好这几天,我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那两个女子并不愿再提起以前的名号。当我问起的时候,她们只是说不值一提。只是清蕖私下里跟我说,名号是她们红极一时的象征,如今说出来也没人记得了,倒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以前有多风光,现在的冷落惨淡就有多伤人。所以大概是永远也不愿再提了。
她们说了本家的姓氏。难为过了这么多年,她们依然自己记得自己姓什么,只是当初把她们卖入青楼的家人,可曾想起过她们?
她们一个姓谢,一个姓阮。我也就依了姓氏,称呼她们为谢娘、阮娘。
谢娘和阮娘连日来,起居都和我在一起,沐浴也和我用一样的香料,试图在任何方面都和我相似。她们尽力模仿我的神态,我的声音,甚至是我身上的气味。
我不动声色,由得她们去。倒是湄染看得兴致勃勃的,不时也跟着她们一起学两下。
清蕖为我缝了合依草做枕芯的新枕头,****在屋里焚了容欢香。那香味是挺好闻的,但我总觉得不舒服。但想起日后必定是****都要点的,也就逼着自己去适应了。
只是换了新枕,新被的那张床,我却再不愿靠近。那里衍生着罪恶和丑陋,却粉饰得整洁又温馨。
我让清蕖另在窗下设了张榻,无事的时候我就坐在上面,在窗下看书。窗外是一棵梨树,可惜过了花期。枝叶倒是很茂盛,葱葱郁郁的,很喜人。
忘了说,我已经搬离了秋微阁。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座二层小楼,叫作惊鸿阁。据说是云碧和素袖特意取的名,新换的牌匾,着人细致布置了一番。虽然是青楼,云碧和素袖的眼光倒是不俗,这惊鸿阁里处处透着雅致。
我知道,她们在我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必然是要收取相应的回报的。所以我必须得快点好起来,好“报答”她们的一番盛情。我要是一直拖拖拉拉的找借口推辞,那就是我敬酒不吃,不识抬举了。
云碧和素袖终于筹备好了一切。早间派了小丫头来,说让我好好准备。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准备的,不仅仅是要把自己打扮得妖娆艳丽站到恩客们赤^裸裸的眼睛下面去。我要是展现出更多的东西来,这样就能为自己增添更多的价码。
我苦笑了一下,对着那个小丫头说:“你去告诉碧姨和袖姨,就说我想要一架琴,请她们帮忙准备。”
小丫头倒是伶俐得很:“是,吟絮姑娘,我这就去。”
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兀自伤神。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我从小练的琴,如今总算派的上用场了,用来……取悦我的客人,用来……增加我的身价。我要把我自己,当一件东西一样卖出去,还得想尽办法卖一个好价钱。
要是让阿澈知道了,要是让明昭知道了,要是让爹爹娘亲和哥哥们知道了,我落到这样的地步,这样子作践自己,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练的琴,我跳的舞,从此后要作这种用途,是不是会后悔,恨不能从未教我学过这些东西。
白天很快就过去,夜晚到来,曲婵楼一片辉煌华彩。热闹的人声,来往的男女,酒肉之气,丝竹之声,一股脑的混杂在这醉生梦死温柔乡里。
我换了单薄的衣裳,紧紧的,勾勒出身形来。我有些羞赧,脸上的胭脂色越发的浓。我定了定神,想了想,往面上带了一副面纱,对着清蕖和湄染略一点头:“走吧。”
清蕖却站在我面前,拦住了我。她伸出手,握了握我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我,她恳切的说:“姑娘,等会儿,底下的客人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好,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知道吗?这种地方就是这样的,你得忍着。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素袖妈妈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湄染也走上来,用力握了我的手:“姑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备好了。”
我感激的看着她们两个,她们这是在关心我。我这才相信,她们是真的跟我站在一起了。来不及感动,外面的客人的呼声越来越大,场面有些撑不住了。
我冲她们两个笑笑,说:“放心。”
我放开她们的手,转过屏风,缓缓走上了台,一步一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台上站着素袖,她穿了一身大红衣裙,裙摆处用金线绣了牡丹花,开的绚烂。素袖见了我,眉头略皱了皱。
我知道我今天的这身打扮有些不合适。清蕖告诉过我,但凡姑娘的第一次,客人给的价钱,基本上就是这个姑娘的身价了。所以每逢姑娘初次亮相,都尽力把自己打扮的浓艳妖娆,从没有谁像我这样敢穿一身素白的衣裙,还在袖口裙角都绣了梨花。
清蕖看着我的衣裙一直皱眉,湄染在一边一直叹息。我觉得如果她们胆子够大一定会把我的衣服扒了然后重新给我换上红的绿的什么颜色的裙子都好,总之不能是白色的更不能绣梨花。
而我只是任由她们俩幽怨的看着我,不改初衷。她们两个笑笑,说:“放心。”
我放开她们的手,转过屏风,缓缓走上了台,一步一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台上站着素袖,她穿了一身大红衣裙,裙摆处用金线绣了牡丹花,开的绚烂。素袖见了我,眉头略皱了皱。
我知道我今天的这身打扮有些不合适。清蕖告诉过我,但凡姑娘的第一次,客人给的价钱,基本上就是这个姑娘的身价了。所以每逢姑娘初次亮相,都尽力把自己打扮的浓艳妖娆,从没有谁像我这样敢穿一身素白的衣裙,还在袖口裙角都绣了梨花。
清蕖看着我的衣裙一直皱眉,湄染在一边一直叹息。我觉得如果她们胆子够大一定会把我的衣服扒了然后重新给我换上红的绿的什么颜色的裙子都好,总之不能是白色的更不能绣梨花。
而我只是任由她们俩幽怨的看着我,不改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