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起了落地窗帘,明月悄悄透进,洒在地板上。地板上是男女的衣服,而那张大床上,被子覆盖,只隆起一个小小的山丘。漆黑的夜里,男女的呼吸从慢转急,全都清晰的落在了门外的少年耳中。
埋在夜色中的眸子,闪过一丝恨意,攥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捏紧,指甲陷进掌心,渗出一道血痕。
——
翌日清晨,一声惊叫惊醒了西门妆。不仅是西门妆,几乎别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西门妆翻身而起,拉开房门,便步了出去。正好撞上踉跄奔出房门的西门邪,方才那一声惊叫,正是西门邪发出的。
“怎么啦?”少女拧眉,看着向她冲来的西门邪,不由得伸手拦下他。
西门邪的瞳孔缩进,脸色苍白,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赤着脚就跑了出来。看见西门妆的那一刹,他什么也没想,上前便将西门妆搂在了怀里。
“二姐…宁、宁笑…”他的怀抱很紧,像是要将西门妆揉进他的骨子里似的。西门邪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吓得!
“宁笑怎么了?”西门妆似是明白了什么,目光忽地一沉。她抬手正准备扒开西门邪的手臂,就在她的手搭上西门邪的肩膀时,沈尔从楼道口冒出头来,最终出现在西门妆的视野里。
看见那长廊上拥抱的两人,少年的脸色明显的一变,目光也沉了下去,生出几分冷意。
西门妆也看见了他,目光示意他去西门邪的房间。
沈尔便什么也没说,转身向西门邪的房间走去了。
“阿邪你先放开我!”西门妆扒开了他的手,一脸镇定的看着他,安慰他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西门邪始终不敢抬目去看她,瑟瑟发抖,好半晌才道:“宁笑…死了…”
瞳孔缩紧,西门妆微愣。死了?宁笑死了?
“小妆!”沈尔从西门邪的房间退了出来,目光急切的看着西门妆,示意她过去。
西门妆提步,径直越过西门邪便跑了过去。
入目便是那张大床,床上的被子凌乱。目光顺势往下,扫过地板上的凌乱的衣物,最终停留在床尾露出的一只脚上。西门妆侧目看了沈尔一眼,只见那少年的一脸严肃。西门妆已经明白了,只是她还不敢相信。
脚步挪进屋里,西门妆走在前面,沈尔随后跟了上去。他方才已经进屋里查看过了,看见那床下躺着的少女时,他也惊了惊。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少女身上搭着一张薄毯,似是*着身体,只脖颈上一道纤细的血痕,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西门妆在床尾站定脚,目光定定的落在少女的身上,好半晌才回眸看向沈尔。两人的目光交接,同时闪过复杂的光芒。尔后西门御和其他人便赶了过来。
上午十点左右,西门家外停了两辆警车。就连闵恩他们也赶来了,西门邪因为涉嫌杀人,在书房里录口供,陪着他的还有童嘉和西门御。西门家死了一个少女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想必第二天的报纸上,这件事一定会占头版。宁笑死了,就死在西门邪的房间里。
阳光照在西门妆的身上,她的秀发被风拂起,轻轻飞扬。沈尔端了一杯咖啡,缓步走到她身边,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沉默了半晌。
“我很好奇,什么人能够逃脱你和我的视线,在西门家杀人。”少年侧目看向西门妆,只见那少女正目光微凛的看着前方。眼帘压低,眯着双眼,好半晌才侧目,对上沈尔的目光。
在西门家杀人,还是在西门邪的房间。可是西门妆在乎的,却不是死者宁笑,尔后西门邪。
昨晚西门邪和宁笑发生了什么,不用问也猜得到。可是好好的一个少女,死在了西门邪的房里,死在他的床下,可昨晚西门邪却一点知觉都没有。不仅如此,屋里除了他和死者宁笑的指纹痕迹,再没有其他人。
现在警方怀疑是西门邪杀了宁笑,录完口供,也许还会将他带回派出所……
“宁笑是怎么死的?”西门妆问道,语气微微凝重。
沈尔见她终于肯说话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线封喉,一击致命,凶器应该是丝线之类的东西!”
丝线?西门妆蹙眉,“钢丝?还是…”
“不知道!”沈尔摇头,转手靠在阳台栅栏上,接着道:“刚才我去书房看了一下,阿邪可能会被带走。”
“我爸爸同意吗?”以西门御的能力。
“你爸爸无能为力!”一道熟悉的女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西门妆抬目看向来人,她身上带着血味,手套上也沾了血,面上却还挂着笑,很祥和。来人是闵恩,那个天才女法医。以往的案子,她给了西门妆很多线索,尽管那些案子现在都没有解决。
“找到了作案凶器,上面有你弟弟的指纹。”闵恩在西门妆面前驻足,目光明朗的看着西门妆,很清澈。她说着,背在身后的手扬起,一个装着铜丝线的塑胶袋递到西门妆的眼前,闵恩接着道:“你弟弟这一次,恐怕要在派出所待一阵子了。”
西门妆彻底愣住了,目光从闵恩的双目移开,滑到她手里的塑胶袋上,看着那塑胶袋里的一小卷铜丝线,她有些恍惚。
“怎么会?”西门妆蹙眉,“阿邪不会杀人的!”
闵恩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下,眉头微挑,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西门家的大门,“看,他已经被带走了!”
西门妆回身,只见大门前西门邪被押着往路边的警车走去,俨然被当成了犯人。而西门御站在一边,由柳妈扶着,似是犯了病。脚步一转,西门妆便从闵恩身边步到,急匆匆的往楼下去。
倒是沈尔,很是淡定的站在原地,幽幽的将目光从那大门前的西门御身上收回,落在眼前的闵恩身上,“你也觉得是西门邪杀了人?”少年的声音淡漠,没有起伏,却又是质问的语气。
闵恩抬目看了他一眼,摇头,“我不知道!现在警方所掌握的证据都表明,凶手就是他。但如果你觉得不是,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行!”她说着,若无其事的扬唇,转而退步,折身离开,还不忘抬手,与沈尔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