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垂的眼帘下,一双眸子血红一片,眸中的杀光像是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她缓慢的直起身体,轻咬唇瓣,将那木质的匕首拔了出来。
费忠青微惊,看着西门妆的目光也复杂了些许。
他看见那少女紧紧握着那把匕首,缓缓的转过身来。那双血红的眸泛着无尽的杀意,让他心下一跳,竟然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是理智却告诉他,对面的只是一个小丫头,只是一个新生儿,自己要是认了怂,那以后就再没有脸面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也是丢了血族第四代长老的脸面。
如此一来,他又坚定了脚步,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少女一双血目向他看来。
此刻的西门妆,像是入了魔一般,血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夜风吹着她破烂的衣服,白皙的肌肤尽显,让人迷醉。
“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费忠青微愣,想不屑的一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忽的,天色大变,夜空的乌云凝结,狂风骤起。那少女的衣袂翻飞,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被狂风吹得沙沙作响。啪啪啪——树木的枝桠断裂,一根根竖起再平放,尖锐的那头朝着费忠青的方向,像是箭矢,将他包围起来。
西门妆的血目转动,右手握着那把木质的匕首垂在腿际,左手缓缓扬起,掌心竖立,五指张开。她冷目一扫,扫到费忠青,忽的五指收紧。那浮在半空的十几根木枝也如她的五指一般,以费忠青为中心,咻地收紧。
嗖!嗖!嗖!如箭矢一般向那男人射去,顿时将其淹没。
那一刹,西门妆看见了男人眼底生出的惊恐,尔后她听见数十道树枝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男人无法抑制的痛叫出声。
夜晚的寂静被打破,天际的乌云散开,月色温柔落下,洒在衣衫褴褛的少女身上。
她西门妆扬起右手,手中的匕首如暗器一般飞了出去,噗地一声,没入那男人的脑门。
又是一声痛叫响起,在院子里回荡。
西门妆一跃而起,打算给那男人最后一击,她要,剜出那男人心来,喂狗!
可就在她跃起的一瞬,一道黑影掠过她的头顶,尔后一道劲风射向西门妆的心脏。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纯银的匕首。
下意识的,西门妆向后退去,凌空翻身,匕首飞过她的脖颈,擦出一道血痕,然后射进了黑暗中。
西门妆落地,刚刚站稳还未来得及回身,又一把银匕抵在她的背心。
“别动!”男人阴沉的嗓音慵懒的道,似是威胁,却又不是。
西门妆扬眉,清冷的一笑,薄唇微启,“韩先生是知道的,这匕首对我,没用!”
身后用匕首抵着西门妆后背的男人,正是韩靖。薛灵因为担心西门妆,不肯与他继续详谈,所以去找西门妆了。韩靖本来是想帮他找找,或者说找到西门妆以后,用西门妆做人质,向薛灵提要求。可是没想到,西门妆与费忠青竟然在这院子里打了起来,而且,费忠青还差点被她打死!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费忠青就真的死了!
“我知道!不过这把匕首上,我还抹了别的东西!”男人冷冷的扬唇,看着少女的背影,不禁眯了眯眼。他是真的很好奇,西门妆的身份。也许,他应该尝尝她的血…
西门妆蹙眉,没有说话。韩靖却是挪开了匕首,道:“西门小姐,让我尝尝你的血如何?”
男人的话传进西门妆的双耳,她愣住了。未等西门妆回过神来,韩靖已经提步上前,两手抓住她的肩膀,埋下头去。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犹豫。而西门妆活了十六年,初次尝试了被人咬,被人吸血的滋味。
利齿刺进她的脖颈,穿透她的血管,她尝到了痛的味道。
身体被韩靖抓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而韩靖,在触到她的鲜血那一刹,身体一抖,俊朗的容颜布满暗纹,那双眼忽的睁大,痛苦衍生。
他刹那松口,就连握着西门妆肩膀的手也松开了,步子后退,踉跄几步,方才站定。
面对这样的变故,西门妆只痛吟了一声,身体被韩靖往前推了一些,惯性的向前迈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她睁眼,朦胧的目光闪烁着,缓缓回身向那冷峻的男人看去。目光所及,韩靖的脸在变,时而俊朗,时而暗纹涌现,格外的恐怖。而且那双眼里的红光也是时暗时明,如泯灭的烟头一般。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西门妆还要痛苦,就好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一般,面色极为难看。
“王上!”一旁的费忠青总算把身上所有的木头都拔完了,伤口自行愈合,他向着韩靖走去。
西门妆的伤口也全都愈合了,她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韩靖,他那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才逐渐转好,最后平息,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