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妆略略点头,扫了温月成一眼,径直走了过去,“温月成,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那坐在落地窗前的少年一愣,半晌才幽幽地道,“你怎么一回来,就来问问题了!”语气有些无奈,却是带着笑意。
西门妆步上前,沈尔为她拉开了椅子。少女优雅落座,正对着窗外的阳光,面容被映得格外明媚。可是那双眼,却是寒意顿现,退散不了。
“你想问什么?”温月成问道,目光落在西门妆身上,却总觉得一旁的沈尔怪怪的。
莫名的,他扭头看了沈尔一眼,却见那少年正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交叠在身前的手不安的扭动着。那种感觉…是害羞还是…紧张?
“你来九州城的目的是什么?”西门妆一本正经,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优雅的端起桌上的红茶,轻抿一口。
温月成听了只是与西门舞对视了一眼,他就知道,西门妆一定会问。
不过这件事告诉她也无妨,毕竟,现在说起来,他们也是一家人。另外,西门妆身为第三代,也许还能帮到他。
“我曾经说过,你是血族的第三代,还记得吗?”少年启唇,目光定定的落在西门妆身上,将她上下一番打量。这些日子来看,西门妆的确长进了不少,不过,她自身的潜力,真是一丁点都没有开发出来!
思及此,温月成便道:“血族一共十五代,十五代以外的吸血鬼,血族族谱不会记载。初代始祖该隐,以及第二代的五位亲王,还有第三代的十三位殿下,以及成为历史了。血族如今的执政党,主要是第四代和第五代的伯爵和长老,而我,是这一届的血皇。”
“第三代的十三位殿下,是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我的母亲是第二代吗?”
“你的母亲该茴,如果我没有记错,正是五位亲王之一。虽说血族的等级森严,一般来说等级越高能力越强,可是血族第三代却是例外。确切的说,第三代的领袖苏伊士将禾大人,是血族的天才!在他的带领下,第三代篡夺了第二代的权位,将第二代的亲王赶尽杀绝。而我们四五代则是趁着他们大战后受重创之际,将他们封印起来。”温月成的眼帘低了低,似是陷入了冗长的记忆里,“仅仅只是封印,根本无法彻底消灭他们!”如果说第三代打破了血族的常规,那么四五代则创造了血族的奇迹。
“时间久了,封印总会变弱。”温月成的目光忽然变得清明,看着西门妆时,似是含着千言万语。
“所以,这跟你来九州城有什么直接关系?”西门妆听得津津有味,毕竟是血族的事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细心地讲给她听,而且温月成身为血族的血皇,他的话是有一定权威的。
“我想,他的意思是说,这十三位第三代的殿下,封印的地点,就在九州城!”一旁矗立的沈尔接话,目光扫过西门妆,又匆忙的移开。
温月成点头,西门妆了然,尔后站起身,开始在屋里踱步,“这么说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加固封印而已?”
“没错!不过有人将封印的方位移动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十三道封印之门。”温月成蹙眉,眼帘低垂,“没想到吸血鬼猎人也在这里!而且,我将这些日子发生的命案总结了一下,发现一个问题。”
他的话让西门妆驻足,她侧目看去,只见那少年缓缓抬眸,微微眯眼,“我发现,这段时间死的那些人,身上都有奇怪的胎记。”
“胎记?”西门妆蹙眉,不由自主的看了沈尔一眼。
沈尔也看了她一眼,尔后将目光移到温月成的身上,“你的意思是,这些命案有关联?”
“不敢肯定,但是现在能确定林海慧,姚佳,江雅美,还有你继母蒋钦,她们身上都有胎记。”温月成说着,目光转向西门舞,接着道:“就连小舞…身上也有胎记!”
他的话让西门妆微惊,她从来没有看过西门舞的身子,自然不知道西门舞身上有胎记。这么说来,胎记是个关键!
“那么,姚君海,郄平,还有之前死去的男人,他们为什么没有?”西门妆问道,微微眯眼,似是疑惑。
“我也很奇怪,所以不敢确定这些死者是否有关联。”
“林海慧是郄平杀死的,姚佳和江雅美,还有蒋钦,又是被谁害死的?”沈尔插嘴,目光扫向西门舞,“杀害小舞的人,是孟晓久,那么之前的几起案子,会不会和她也有关系?”
“沈尔…”西门舞瞪了他一眼,下意识的去看西门妆。
那少女听得很清楚,她只是两手抱臂站在那里,低垂着眼帘,没有吭声。
沈尔会产生那样的怀疑,也是应该的。毕竟孟晓久…就连西门妆自己都觉得孟晓久已经变了,谁也不知道姚佳和江雅美的死,是否与她有关。
“江雅美不清楚,但是姚佳应该是死在男人手上!”温月成笃定的道。
沈尔微愣,尔后点头。以姚佳的身手,孟晓久绝对没法对她下手。
四个人在屋里分析案情,房门忽然被敲响,全都安静下来。
西门妆看了沈尔一眼,那少年便会意的转身,目光一扫房门,那扇门便自己开了。在这森林古堡里,他们不用刻意隐藏自己,因为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平常人。
门外站着鸠,目光直直的望向西门妆,谦恭有礼的俯身,依旧淡漠的口吻道:“小姐,午饭依旧准备好了!大人请您下去用膳。”他说着,目光始终低垂,没有去看西门妆。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洒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阴影。她就站在阳光里,格外的耀眼,总觉得看一眼,都是玷污。
“好,我知道了!”少女清冷的嗓音回道,目光转动,看向一旁的温月成和西门舞。两人便会意的起身,跟着鸠下楼去了。
客厅里,步京承已经在餐桌主位落座,旁边还放着一份报纸,两手却交叠在桌上,目光深邃的注视着从旋转梯上下来的一行人。
鸠走在前面,西门妆随后,紧接着便是西门舞夫妇,最后才是沈尔。
他们一行五个人,走到了餐桌旁。沈尔会意的为西门妆拉开了椅子,西门舞和温月成也恭谨的在两旁落座。
四个人,一张长木桌,西门妆与步京承相对,远远看去,正好对上那男人的深邃的目光。
步京承左右扫了一眼,尔后扬唇,笑道:“小妆,咱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对吧!”他说‘咱家’,那曾经是西门妆心里最暖心的字眼。可是现在再听,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