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从车窗吹进,沈尔一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一手搭在腿上,指尖极有规律的敲打大腿。坐在驾驶座的温月成不由抬目,从后视镜里看了沈尔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苍炎的血能救苏寒?”
沈尔闭了闭眼,唇瓣动了动,许久才道:“你错了,什么也救不了苏寒。”
他的话落,温月成一个急刹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座的西门舞也惊了惊,不由回眸,看向身后的少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取来苍炎的血就行了吗?”
温月成沉眸,亦是扭头看向沈尔道:“一定,不止是苍炎的血吧!”他的语气十分笃定,看着沈尔的时候,眼里多了一抹疑惑。总觉得沈尔隐瞒了什么,他摸不透沈尔到底在想什么。
“你猜对了,苍炎的血只是其中之一,不过是起辅助作用罢了!”沈尔回眸,对上温月成的双眼。唇角不由一笑,他闭了嘴,言尽于此。
温月成还想问什么,可是看见沈尔现在的样子,想必就算他再怎么追问,沈尔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先送你回西门家吧!”温月成回头,发动引擎,继续向着西门家的方向驶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忙碌了一个晚上,天又亮了。
沈尔的目光飘向远方,不由得轻合眼帘,让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知道,西门妆一定很希望苏寒好起来。所以就算是为了西门妆,他也会竭尽全力去救苏寒的。压制住她的兽性,保护她仅存的人性,即便是沈尔,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至于苏寒的记忆,苏寒的过去,他实在无能无力了。
——
回到西门家的时候,鸠还守在西门妆的房间里。
看见沈尔回来,那少年从床边站起身,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他不知道沈尔去找步京承所为何事,但是西门妆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他一直很担心,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沈尔回来。
“你先出去吧!小妆交给我,别让其他人,进入这个房间。”他的声音低沉,微微沙哑,透着疲惫。
鸠难得的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虽然他向来和沈尔两看相厌,但是西门妆的事情,即便是鸠也不敢马虎。
房门再次关上,沈尔叹了口气,俯身,一手撑着柔软的大床,缓缓的坐下了。
“小妆,你怎么这么傻?”他喃喃,声音很轻。
他不明白为什么西门妆要为暮成雪挡下苏寒,他只是觉得这种做法很傻,不值得。因为在他的心里,西门妆的命,比谁都重要。
抬手拉开了被角,他小心的将西门妆的手拉了出来,握在手里。她那光洁无瑕的手臂已经没有一点痕迹了。可是西门妆似乎还有些痛苦,她的额头又开始冒细汗了,一阵一阵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平展。
步京承说了,必须把西门妆体内的毒素吸出来,或者将其净化。毒素现在应该传遍全身了,吸出来是不可能了。那么只能将其净化了。
他抬目,扫了一眼水果盘里的水果刀,缓缓起身,拿过刀,划过自己的手心。
一丝丝疼意传来,沈尔眉头也没皱一下,又走到了西门妆的床边。他将鲜血直流的手递到自己的唇边,汲取自己的鲜血,尔后坐下俯身,将薄唇递到西门妆的唇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血喂到了西门妆的嘴里。
这世上能净化万物的东西只有白泽的血,所以能救西门妆的,只有他。
至少,西门妆还能救。如果西门妆不是该隐的后代,身上没有流着该隐的血,也许早就死了。
苏寒,真的应该留下吗?
沈尔有些担心,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苏寒体内的婷花毒,能被压制多久。
唇瓣相贴,他细心的将自己的血喂给西门妆。尔后,开始勾勒她的唇线,喂血变成了索吻。
体内的毒素被净化,西门妆的意识恢复得跟快,她的自愈能力一直很强。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她就醒了。
是真的醒了,头脑清醒,触觉也十分清醒。
感觉到身上压着一个人,西门妆的第一反应就是出拳。一拳顶起沈尔的小腹,那少年闷哼一声,唇瓣挪开,目光朦胧的看着她。
看西门妆的脸色依旧恢复了正常,他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你醒了!”小心的撑起身体,俯望少女那惊世的容颜。
西门妆也看着他,不由眯眼,“你又偷亲我?”声音柔柔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就好像她方才的那一拳,要是换做平时,只怕沈尔已经被揍飞了。
少年笑笑,吻了吻她的眉心,侧身在她身边躺下,拥着她道:“你以后最好离苏寒远一点。”
西门妆靠在他的怀里,安心的闭了闭眼,却又忽的睁开了眼睛,“你流血了?”她没有在意方才沈尔话,反倒翻身将他压倒,检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