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旭言的话,殷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拉着孟旭言的衣领问道:“你不是说给殿下跟羽殇的转世牵红绳了吗?怎么殿下还是追的这么辛苦?你是不是偷懒了?”面对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突然翻脸,孟旭言立马解释道:“按照姻缘树上的因果,我的确是给他们牵了线,而且每一世都有牵线,可是他们之间的因果很奇怪,就好像有人故意扯断一样。”“少来,你是天道钦封的月神,人世间的姻缘都从你这里开始,怎么可能有人不通过你这里就被扯断?你唬我是不是?”殷恒是冥界的神,可即便是神界的人也不清楚姻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听我说,姻缘并非我胡乱牵绳,能够系在一起的也并不是只有姻缘而是缘分,缘分同时又包含孽缘与善缘,我的职责不过是把有缘之人牵在一起,能否走到最后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相逢即是有缘,这是缘同样也是孽,互相牵绊互相纠缠,人生不过如此。”“你说了一大堆,可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按照你的话说,世人信奉的月神竟然只是一个打工的?孟旭言,咱们都快成亲了,你可莫要骗我。”孟旭言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也很努力的帮助殿下,并非只是看不惯神帝胡作非为,而是不希望有更多遗憾,但是狐狼殿下的事情着实有一些奇怪,只是我参悟不透里面的玄机罢了。”情线‘缘’这一字,爱恨共存,相逢是缘,相遇是孽,情到深处可为彼此共生,恨到入骨可同归于尽。当了几千年的月神,孟旭言牵了无数的有情人,他深刻的知道‘缘’到底是怎么回事,成亲时说相伴到老,时间久了也会被生活琐事冲淡,每一对儿情侣在一起时都是因为爱,可分手之后又有多少人能给对方体面,能给这段感情体面?“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殿下要是真的救不回来我就不成亲了,反正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殷恒耍赖,孟旭言并没有责怪他无理取闹,反而温柔的捏了捏他的脸颊,他能跟半夏的关系这么好,孟旭言也能猜出个大概,或许是是因为有些相似的遭遇,所以殷恒格外关注着半夏,尤其是决定要跟孟旭言成亲时,殷恒的心里既有欢喜又有沮丧,因为半夏还在受苦。“我有办法找回殿下的魂魄,只是这样做有一些失礼。”听到孟旭言说有办法找回半夏散落各处的魂魄,殷恒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拉着孟旭言的手腕激动的问道:“你有办法?那还等什么啊!人命关天,还讲究什么礼数的问题?”殷恒跟孟旭言有着不同的出身,前者从小生活在市井,那种贫民窟里蛇龙混杂,为了不受其他人欺负,殷恒很小就学会了保护自己,脑子里也全部都是小算盘,长期吃不饱饭,再加上朝廷不管他们的死活,殷恒经常去偷东西,只要能填饱肚子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直到有一天,殷恒饿的全身没有力气,他晕倒在路边以为自己这辈子算到头了,可是睁开眼睛却是极尽奢华的房间,饭菜的香味让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孟旭言救了他那时候的孟旭言与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出身贵族,性子温文尔雅精通诗书,相貌与气质都颇为出众,是很多高门官宦家未出阁的姑娘朝思暮想之人,可是他却醉心诗书,于婚事毫不在意。思绪回到现在,殷恒只觉得恍如隔世,当初若不是孟旭言一心想着礼法,不愿承认他心悦自己,自己也不会在万念俱灰的时候选择自尽,几千年过去了,他变成了自己期盼的模样。“无妨,你需要什么,我让黑白无常去准备!”孟旭言说道:“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楚江王殿下配合即可。”楚江调整好身体坐在孟旭言面前,孟旭言则是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嘴边,嘴里还念着咒语,不一会儿他将手指放在楚江的胸口,分离时竟然拉出一根青绿色泛光的线,那条线很细跟头发丝差不多,而且好像没有界限一般。“这这是什么?”孟旭言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情线!”“情线?”殷恒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是我想的那种吗?”不光是殷恒,在场的其他人包括楚江都愣住了,等着孟旭言解释什么是情线。“情跟缘差不多,包含很多种情,像楚江王对殿下的情是绿色,代表着兄弟之间的情义,黑色的代表仇恨,红色代表爱情以此类推,情可以超越很多东西,比如时间,比如生死,所以我才利用楚江王对殿下的兄弟情,借机抽出他体内的情线,这样就可以收集殿下散落各处的元神了。”全天下人做陪葬从楚江身体里楚江的情线飞向远方,众人把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了,等殷恒回过头准备继续询问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只带血的手,那只手上还抓着一颗心脏。“孟旭言”殷恒的声音颤抖了,因为那颗心脏的主人正是孟旭言,他口吐鲜血,一脸遗憾的看着殷恒,明明婚期将近,可是他却等不到了。“这里好热闹啊?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需要的东西还在这里?”神帝把着孟旭言的脖子抽回了自己的手,顺便掏出了孟旭言的心脏,失去心脏的孟旭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旁边的殷恒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神帝突然来访吓坏了众人,秦广王直接拿着自己的魂豪对着神帝的头就砸了下去,可是神帝表情都没有变,在魂豪接触到神帝的一瞬间,从他身边发出灰黑色的光芒弹开了秦广王的攻击。“念,你”楚江的话还没有说完,神帝直接打断道:“别这么喊我,当初的念早就死了,是被你害死的!”楚江痛苦的看着神帝,那个在自己身边喊着哥哥的人……终究是不见了!“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是施术者死了,情线还是会找到那个小畜生的元神,对你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所有人的视线都警惕的看着神帝,冥界的鬼差也全都拿着武器对准他,可是楚江跟秦广王心里都清楚,神帝既然能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并趁他们都在的情况下杀了孟旭言,那他现在的能力是他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的敌人。此时的殷恒停止了哭声,他面色冰冷轻轻摸了摸孟旭言的脸颊,最后掏出自己身上的匕首恶狠狠的对着神帝刺了过去。“殷恒不要”“噗”楚江察觉到殷恒的变化,可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神帝没有回头,掌心上召唤出自己的佩剑‘花颜’直接刺向殷恒的小腹,匕首距离神帝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殷恒不甘心的继续往前走,可是全身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匕首掉落在地上,殷恒也趴在地上。他们不知道神帝的目的是什么,没有送敢轻举妄动,殷恒嘴边都是鲜血,他一只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拼了命的爬,最后他握着孟旭言的手同样断了气。“自不量力的想杀孤,你也配?”神帝嫌弃的看了一眼躺在一起的两个人,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嗤之以鼻。此时的楚江强抑制住心中的难过,他看着神帝,眼神中都是悲伤。“一定要这样吗?不管你做什么他都回不来了!”“住口,楚江,你没有资格跟我提他,他是为你而死,你不救他我救,就算用全天下的人陪葬我也在所不惜。”秦广王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他也知道为什么楚江对神帝一忍再忍,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神帝对那个人的执念已经到了可以拿全天下人做陪葬的地步。“今日我不动你是因为还没有到时候,既然月老的心脏已经拿到了,我也就不跟你们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