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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季年都背了什么上下山呢？有点奇怪。这时，王芸芸骑着三轮车经过，对着林悠喊道，“悠悠，咱们走啦！我已经交代我家老头子，今天他在家带娃，咱们可以放心的挣钱了。”王芸芸将车子停下，走进屋子，帮林悠将所有的货物全都放到三轮车上。两个女人带着一堆货就往九峰山下的步行街骑去。今天的气温有些低，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坐在三轮车后，冷风呼呼的吹着林悠的鼻涕都要流下来了。今天林悠穿着主办方要求的旗袍，虽然里面已经穿了保暖内衣，腿上也穿了加绒加厚的丝袜，外面还套了大棉袄，但还是无法抵御冬天清晨的寒风。她用围巾将自己的头裹成了一个猪头，只露出一条小缝缝，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情况。到了景区步行街，才早上7点，街上就已经热热闹闹起来。果然是年货节啊。街头是市里搭的小舞台，街尾还有一些美食摊点。王芸芸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和林悠将两大麻袋货物搬下来。街道上，许多小商小贩们将自家的货物一件一件的往摊位上搬。昨天晚上在山上住的客人这时也陆陆续续的下山，还有一些当地的居民早早的到山上去晨练。冬日太阳暖暖的洒在人的身上，林悠解开围巾，将脸朝着太阳，眯着眼看了半天，然后“阿丘阿丘”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迎着依稀的微光，林悠觉得自己的生活慢慢开始步入了正轨。林悠和王芸芸在步行街上找他们的摊位。摊位名字事先已经跟主办方确认好了。主办方这次很用心，统一做了招牌。“悠悠，快来，快来，我们的摊位在这里。”王芸芸兴奋的指着不远处“木已成舟”四字招牌，大声喊着。两人一起将两麻袋的木雕工艺品拎了过去。他们在“木已成舟”的招牌下牵了一条绳子，将一个个小挂件挂上去。林悠拿出带来的折叠小桌子和小椅子，放在摊位旁边，准备到时候还可以现场雕刻。到了早上10点。九峰山脚下的小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热场了。大红的地毯，大红的背景板，过年的喜庆气氛十足。一阵敲锣打鼓开场后，主持人上台。似乎前面是在搞启动仪式。她们的摊位离舞台还有一段距离，摆在街道的中后段。台上具体说了什么，听得并不明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大锣“哐当”一声响，然后是众人一阵欢呼。又过了十几分钟，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一群人簇拥着几个领导在街上视察各个摊位的情况。主办方的负责人在旁边点头哈腰的向领导介绍着这次年货节的特色。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从前面走了过来。旁边有一些便衣保镖在维持着秩序，前面还有一些记者在拍着，人群中簇拥着的是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50多岁的男人。那人看起来气质沉稳，面容慈祥，估计就是这次的大领导了。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年纪估计也有40多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上戴着一块名贵的手表。在这个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拎着包的穿着西服的助理样的男人。林悠抬眼望去，咦，这不就是那天撞了季年摩托车的那个盛气凌人的助理？林悠看清了人，赶紧把脖子缩回来，用围巾将自己的脸包得严严实实。这可不能被人发现了，她怕被别人记恨。过了一会儿，等到喘不过气来才将围巾拿下。突然想到她有什么好遮的，那天她全程戴着安全帽，也没有人认得到他。一行人走远了之后，隔壁摊位的大姐也凑过来聊天。“听说那位是县长，旁边跟着的那个是我们这矿山的老总。”“看来领导对我们这个年货节很重视啊，要趁着这几天好好的赚一笔。”一个早上下来，赚的不少。一般情况，她们的摊位是下午到晚上才会有生意。但今天这年货节启动仪式一稿，即使是上午生意也挺好的。她们忙到了中午。总算客人少了些，估计大家也都去吃饭了。林悠和王云打开自己的保温盒，将早上准备好的午餐打开。林悠的保温盒里面装的是一盆早上刚煮好的水饺，放到现在，水饺还有些温热。王芸芸带的是腊肉炒饭。暖到心里两人吃完了午饭，又将剩下的食材装好，晚上还可以再吃一顿，因为今天摆摊要到晚上10点。王芸芸注意到旁边的摊位还有人在现场直播。年轻的小伙子脖子上挂了好几串的项链，对着手机不停的展示。“悠悠，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来直播，现在直播可赚钱了。”“不错啊，你提的建议挺好的，我之前也有想过。”“那我们试试怎么样？我去注册一个账号！”“可以呀，但是我因为家庭原因不方便出镜，由你来出镜可以吗，我在旁边协助你做好后勤工作。”林悠道。“悠悠，可是我嘴很笨，又长得不是很好看。我担心我做不来。”“谁说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可是差点成为村长媳妇的人，自信点。到时候我给你开一下美颜，绝对比直播上那些所谓的美女好看100倍。”“哈哈哈，”王芸芸笑起来，“敢情我这自信还是村长家给的！”“芸芸，现在这会儿正好人不多，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不管能不能赚到钱，我们试一试看。”两人一边研究，一边等着下一波客流到来。“悠悠，你看这里有直播五件套。我们直接按照这个来买就行了。”“……手机，支架，麦克风，监听耳机，补光灯……”“那我们只需要购买支架，麦克风，耳机和补光灯就行了。诶，这价格也不贵，才300多块钱。”林悠笑道，“嗯，没问题，买吧！到时候试试。”下午3点过后，客流量猛的增加，许多游客从山上下来，他们的生意一下子好到爆。大家似乎是对林悠设计的那几款小动物特别感兴趣。有几个小女生走过来，看起来家境不错，一下子就将林悠设计的小猫一整套都买走了。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整条街上都挤满了人。大家往前走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林悠和王芸芸笑颜逐开地给客人介绍商品、打包、收钱。赚钱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特别是看着钱一点一点入账的时候。她们将带来的木雕品都摆了出来。两个人忙到只能轮流吃饭，留一人照顾生意。到了晚上，整条街的灯笼一瞬间亮起。光影流转，如梦似幻。步行街上的各个摊位也都亮起了串灯。虽然气温很低，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游客们的热情。林悠穿着旗袍站在摊位前，双腿冷的都有些站不直，脚掌已经冻得没有什么知觉了，手也是冰冰凉。白天时，还有太阳晒一晒，加上客流量大，并不觉得十分冷。但现在，是晚上，又靠着九峰山，山上的寒气慢慢地落下来。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还好，他们的木雕品卖的只剩一小部分了。对比寒冷，能赚到钱更重要。一阵冷风吹过，她盘起的发丝被风拂起，她疼的打了个哆嗦，被冻红的双手不停地搓着，穿着小皮鞋的脚也在地板上不停的跺。季年从山上下工后，从步行街远远地走过来。看的是就是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景象。她的小脸冻得发白，挽起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季年突然理解到了最近人们说的破碎感，心里突兀的生出了几分不忍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