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亮哥猛然拔高声音,厉声喝道。四个男人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抖的像个筛子。进了这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命都捏在人家手里,要杀要剐,只能任人宰割。“没有人回答是不是?”突然他走到一个男人面前,将铁棍朝他的脊背猛地敲打下去。“你是内鬼!”被打到地上的男人,吓得瑟瑟发抖。男人带着哭腔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亮哥,真的不是我,打死我也不敢干背叛你的事啊!”亮哥拖着铁棍又走到另一个男人面前。那男人皮肤偏黑,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相英俊。亮哥拿着铁棍狠狠的朝男人身上砸过去,力道比之前的更大。季年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倒向前。他的鼻子砸向了地面,瞬间鼻血流出。“是不是你?”亮哥蹲下身子,猛的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掀起,一口浊气喷在他脸上。季年害怕的身体瑟缩着,一边摇着头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谁做内鬼全家不得好死!”亮哥松开他的头发,季年的下巴咚了一下撞向地面。季年将头朝下,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里面有一颗牙齿是假牙,里面装着卫星定位和监听设备。还好牙没掉。亮哥又走到下一个人面前,如法炮制。但走了一圈下来,没有任何人承认自己是内鬼。亮哥扯开嘴唇,鼻子冷哼一声,露出一个狰狞的笑。“都不说是吧?你们以为都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吗?”亮哥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一个花臂壮汉将舞台后面的红幕布拉开。林悠在黑暗中呆了好久,蒙着眼睛失去了视觉,时间变得漫长。突然,她眼前的光线发生了变化,像是谁打开了窗户,白光闪现在眼底。随着红幕的拉开,台上的四个男人眼神皆发生了变化。他们狼狈的支起身子,跪着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子或小孩正绑在椅子上。季年在看到林悠的那一瞬间,整个头皮都发麻了。还是连累到她了!他现在只希望上面能快一点!再快一点!这帮人都是刀锋舔血的玩命之徒,不要妄想着他们对无辜的人会手下留情。旁边的几个打手,走过来将四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的头罩全摘了下来。台上被绑着的人嘴上的胶带也都被撕了下来。林悠缓缓的睁开眼睛,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了。厅堂里乌压压的,站的一片都是纹身花臂的男人,看起来就是一群黑社会。林悠的视线慢慢聚焦在她眼前舞台上的几个人身上。突然,她的瞳孔猛的放大。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季年!谁是卧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季年满脸是血的跪在那里?旁边已经有人发出了声音,他们隐忍的喊着家人的名字。其中有一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眼泪纵横的对着面前的儿子沉重的叹息:“娃呀,你这干的是什么事啊?得罪了什么人啊?”那个看起来才20岁的年轻人痛哭流涕道:“爸,我只想赚大钱,让您过上好日子…”“赚大钱也得干干净净的啊,昧着良心赚的钱是花不出去的!你真的太糊涂了!”坐在中间的是一个小男孩。他哭着喊道。“爸爸,爸爸,爸爸救我!”被喊爸爸的青年跪在地上,想到孩子身边给他一些安慰。但是还没走两步,一根铁棍就砸在他胸前。男人瞬间吐出一口血。“爸爸!爸爸!”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声音是绝望的恐惧。林悠看着旁边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小男孩哭着颤抖的身体,心里也疼得厉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眼角发红,疑惑凝重的望着季年。季年用肩膀将自己下巴上的血迹擦干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痛心疾首道。“悠悠,对不起!我只是为了我们有更好的未来…干了这个能赚大钱,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辛苦工作了……悠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林悠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她不敢想象,原来真的如阿普所说的,季年真的是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台下坐在沙发上的熊哥,望着舞台上热闹的场景,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有意思,真有意思。这场景拍成电影可以评比年度十大感人影片了!”“不许哭了!”亮哥大吼一声。台上的男男女女一下子都被吓住了,除了那个小男孩,其他的全都收了眼泪,即使再伤心也只敢死死的咬着嘴唇。小男孩还在那儿扯着嘴巴大声的哭喊。亮哥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拖着铁棍走上前去。这时跪在地上的男人,目眦欲裂,疯狂的站起来。奔跑到男孩的身前,用自己的胸膛挡着男孩小小的身体。男人哭着喊着乞求道:“亮哥不要?他只是一个孩子。求你了,要打就打我!”亮哥冷哼一声,拎起铁棍朝男人站着的腿弯就是狠狠一棍。男人瞬间屈膝跪在地板上,哀嚎不已。但他还不忘朝着儿子大声的喊道,“馒头,别哭!”男孩也被吓得哽住了,终于停止了哭声。见无人肯承认,亮哥对旁边的大手使了个眼色。花臂大汉搬上来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个针筒。亮哥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针筒,狰狞地笑了笑。“衷不衷心,是不是内鬼?不是光嘴巴说说就可以的。得拿出实际行动来!这针筒里面是新研制出来的303试剂。你们都懂吧?谁要是老实交代自己是内鬼的事实,我就将他的家人完好无损的放回去,这试剂注射到你自己身上。要是你们觉得自己不是内鬼,那就将这试剂注射到你们最亲的人的身上,反正咱们干贩毒的这一行,本来就不需要有过多的感情。”林悠听到贩毒两个字,表情瞬间僵硬,脸色变得惨白,呼吸都停滞了。等反应过来,脸上又出现愤怒和惶恐。林悠浑身的血液都像被凝固了,她悲愤地凝望着季年。停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颤抖的嘴唇,低沉的怒吼道:“季年,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原来这段时间季年神出鬼没,竟然是在干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她真的是错看他了!一旁的花臂大汉已经将四个人的手解开了。跪在最旁边的是一个40多岁的黑大汉。整个过程,他和他的母亲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烂赌成性,早已经将家都败光了。他的母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浑浊的眼里不断的涌出泪水。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不知道伤了多少心,现在只剩下绝望了。对于亲情的绝望,对于生命的绝望。黑大汉第一个抓起桌上的针筒,他大吼了一声,冲向了养育自己几十年的母亲。他将针筒狠狠的扎在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身上。随着注射液进入身体,老母亲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的四肢开始扭曲,嘴里也不断的发出一些怪音,像是痛苦到了极致。但是她的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又无法完全释放出来。老母亲的嘴角流出了口水,空洞洞的一双眼睛突然间就翻了白。最后浑身僵硬地梗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动弹。303制剂。在场的所有制毒人员都知道这是最新研究出的一种惩戒性化学药品。听说注射到身体里,仿佛如千百只蜈蚣在身体的每个神经上啃食,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