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毁了我的人生吗?你知道从你上了我的那一刻起,有个女孩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吗!”江际白站在床上,和阿普平视,她恶狠狠的咆哮着:“你知道一个人从阴沟里爬出来有多不容易吗?你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将她打回原型!”“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江际白双目渐渐染上猩红色,身体的动作也开始僵硬痉挛。她伸出手指着阿普的鼻子大吼着:“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她双手抓着阿普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我未婚先孕啊!我连大学都没办法正常上完啊!我连本大学毕业证都没有啊!”“多少人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婊子,是贱货,是骚货!是破浪货!”“那些人骂的花样,阿普先生,你恐怕听都没有听过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害死我了…”江际白骂到后来,又开始狂笑,狂笑不止。阿普心疼的想抱住她,可是她将他的手狠狠甩开!“别碰我!你这个强奸犯!”“我嫌你脏!你别碰我!你要是再碰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阿普一点一点松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后退。“阿普先生,你想要什么啊?是想把糯糯带走吗?”江际白瞪着他,两只眼睛像两把箭,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阿普面色如常,眼神温柔如水,他轻轻的说。“是,我想要糯糯,糯糯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可能让她离开我。但是我也不会硬把她从你身边带走。”阿普说完,仔细观察着江际白的反应,也许这个理由才是江际白可以接受的他对她好的冠冕理由。江际白沉默了一会儿,咬紧了嘴唇,唇边溢出一丝讽笑。“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也不安好心!”“你这个王八蛋!糯糯是我命!你要是敢带走她,我就跟你拼命!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的女儿!永远是我的女儿!”江际白说道最后,目眦欲裂,她疯狂地冲向阿普,对他又抓又咬,又踢又打。“你休想!你休想将她带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现在!立刻!”江际白抓住阿普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尽全身力气说道:“你掐死我!掐死我!”“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啊!”公婆来了!江际白紧紧抓着阿普,双眼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将这么多年心里积压的负面情绪全部宣泄出来后,她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她脚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阿普迅速揽过她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她满脸都是泪水和汗水,额边的头发已经全被打湿。眼睛、鼻头都是红红的,潮湿的。阿普转身去浴室淋了条热毛巾来,蹲在床边,细心的替她擦脸。温热的毛巾拂过她的额头,眼睛,脸颊和下巴。末了,还捧着她的手,将她有些僵硬的手指一根一根推拉放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只能这样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试着一点一点将她那些不堪的过去,痛苦的回忆都擦拭而去。江际白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她的意识不知道又退到哪个角落去了。一般在发作过后,她又会陷入深深的自厌自弃中。阿普做完一切,又躺回床边的地板上。他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的拉住垂在床边的小手。轻轻的说了声,“白白,晚安。”“我不会好了…”江际白躺在床上,苍白的无力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烂了…”阿普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他捏了捏她的小手。他叹了口气,声音悠长又低沉,带着磁性,让听的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落进去。“我认识的江际白,她是很好的人,努力,勤劳又勇敢。她是很好的母亲,疼爱孩子,却不娇纵。她还是很好的雕刻师,雕出来的东西像有了灵魂一般…她本来就很好…”江际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泪流满面。那晚阿普说了很多话,从他们认识开始,他第一次说那么多话。她哭着听完了所有。*第二天,梦山庄园的仆人们都在急急忙忙的准备。十几个白衣黑裤的佣人在门厅前后跑来跑去,像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似的。江际白躲在房间里,没有想过要下楼。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想见任何人。她躲在阳台窗帘的后面,偷偷的向外看。老管家穿着黑色西服,恭敬的站在门口。仆人们也整齐地排成两列,站在门边伺立着。阿普抱着糯糯站在大门前耐心的等候。没过一会儿,好几部豪车依次开进梦山庄园,停在了院子里。老管家小步慢跑到车前,打开了车门。车子里走下了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男人皮肤白皙,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长款灰色羊绒大衣,低调华贵。他下车后,又转身用手扶着车门框,迎出了一位温柔典雅的东方女子。女人穿着一条白色连身裙,上面罩着一件红色斗篷,还带着白色软帽。女人虽然有些年纪,但保养的极好,又生的美,看过去就像是30岁的年轻少妇,有着少女的娇羞,又有着少妇成熟的韵味,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娇养着的富贵花儿。江际白看着这两位气质卓越的男女,苍白的眉不自觉皱了皱,她的心里升腾起一股隐忧。只见那个温柔的女人在看到糯糯后,神情一下子变了。她睁大了眼睛,嘴角圈成o型,而后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也不管自己的形象,提着裙子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糯糯,对着被吓呆的孩子又是亲又是爱。旁边男人神色严肃,一言不发地站在女人身边,微微扶着她的腰肢,不着痕迹地保护着女人,生怕她抱孩子都能抱出个好歹来。阿普在糯糯耳边说了句什么,糯糯乖巧地喊了两声。东方女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当场就将脖子上的玉解下来送给了糯糯。他们说着笑着进了屋。江际白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也关上阳台门,走回屋内,拉上窗帘。她不放心的又把门锁了起来。在这个地方,她连身份都没有。她不想面对任何一个陌生人,特别是阿普的家人。有钱人家的嘴脸她已经见够了。她还记得宋夫人、苏夫人是怎样辱骂她的?好像她如果真的和他们儿子在一起,就是天下之大不韪。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她是那坨粪。那种高人一等的态度,鄙夷的眼神,尖酸刻薄的话语,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是多么的无能,卑微,弱小,恬不知耻。现在的她实在是遭受不了任何的打击和羞辱,她好怕自己会突然间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起疯来,像个野兽一样,没有理智,丑陋、扭曲又阴暗。她又躺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楼下的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顾音抱着暖糯粉嫩的小女娃都舍不得撒手。顾音将她抱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路上时不时的用手摸着她的小脑袋,小脸蛋,小手臂,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么可爱的小萌娃怎么疼都觉得不够。顾音温柔的捏了捏小女娃的脸蛋,温柔的哄着:“乖宝贝,再喊一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