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观丹尼尔却神采奕奕,嘴边的笑意毫不掩饰,就像一只刚偷了腥的猫。顾音下楼梯的时候,双脚用不上力,只能扶着栏杆一点一点的往下走。她时不时还侧过脸,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老婆,楼梯难走,我抱你下去吧。”“你给我滚远点。”顾音毫不客气地骂道。丹尼尔也不恼,就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手臂。等他们两个下楼的时候,发现阿普和糯糯已经坐在餐桌前。看到他们两个过来,阿普和糯糯都站了起来,礼貌的迎接长辈坐下,他们才坐下来。糯糯看到了顾音,甜甜的叫了声“奶奶”。顾音慈爱地看着糯糯,热情地回应道,“宝贝你好呀!下午睡的好吗?”糯糯点了点头。藏在背后的小手突然伸到前面。对奶奶说,“奶奶,这是我送给你的花。”顾音往她手里一看,那是一束用彩色纸做的花。里面有玫瑰,百合,还有情人草。小小的花束,这虽然不值钱,可是却显示了制作人的用心。顾音心里一阵感动,她的孙女就是心灵手巧!这么小就知道给奶奶送礼物了。“糯糯,这个花束是你自己做的吗?”糯糯得意的扬起小脸蛋,说道:“这是我和妈妈一起做的。妈妈说收到礼物,也要回礼感谢人家。”顾音接过花束,温柔的摸了摸糯糯的小脑袋。“糯糯宝贝,谢谢你的花,奶奶很喜欢呢!”糯糯笑嘻嘻的,她今天好高兴啊。今天的妈妈好温柔,不仅陪她睡午觉,还陪她做手工。她好喜欢现在这样。有爸爸,有妈妈,现在还有了奶奶。哦,还有一个爷爷,可是爷爷总是板着脸。好像不太喜欢她的样子,让她也不要喜欢他了。“儿子,你这媳妇真是太懂事了。把孩子教育的很好。嗯,待会儿吃完饭,我要去看望她一下。”阿普的神色瞬间紧张起来。“妈还是别去了,她现在得了传染病。你去了怕传染给你。”顾音狐疑的看了一眼阿普,她现在非常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话,看越觉得儿子在耍什么阴招?以前丹尼尔也是这样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最后把她吃的死死的。虽然她也知道丹尼尔是爱他的。可是因为价值观,世界观的不同,她还是因此受了不少苦。现在她可不愿意儿媳妇儿受苦,她得帮她儿媳妇!她这个好儿媳妇,给她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孙女儿,可得好好伺候着,不能让人给跑了,毕竟也是等了这么多年才出现的。波普家族的男人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女人。所以他们家的男人要不然就是夫妻恩爱,幸福白头,要不然就是孤家寡人,孤独终老。顾音看着自己这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儿子,突然觉得如果自己不帮帮他,很有可能这个媳妇儿都留不住。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一个人孤独终老。顾音用湿毛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说道。“我儿媳妇能得什么传染病啊,不管是什么病我都不怕。我们可是经历过“毒奶粉,地沟油,拼接肉”的一代人,早已经身经百战,百毒不侵!现在还怕什么传染病!”顾音说着,站起来就要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问:“我宝贝儿媳妇儿是住在哪一间啊?”阿普速度很快,立马站起来,追上顾音,拉住了她的手腕,语速有点急:“妈,你别去看她了,她现在身体不方便。而且她不喜欢见到陌生人。”“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媳妇和婆婆也算陌生人,都是一家人了!”“妈,我还没跟她说你们来了,所以她恐怕还没有心理准备。”顾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望着紧紧抓住他手臂的儿子,心里更加不安了。这个傻子不会真的用强的吧?硬把人关在这儿。那可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儿子做傻事。顾音将儿子拉到房后的小花园里。“儿子,你实话告诉妈妈,是不是人家还不同意跟你在一起?”阿普无奈的点点头。“哎!人家不同意,你还硬把人带到这里。你这个瓜娃子。女孩子要哄,要疼的,知道不?”阿婆又点点头,心想这段时间他确实是陪着小心哄着,疼着,呵护着。应该没有做错吧?顾音却完全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跟他父亲当年一个样,追不到她就把她关起来,还威胁她。当时他们也闹了好一阵,最后还不是靠她慢慢教,慢慢调教,才让那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有了一些些改变。比如,现在一吵架,他就立马认错。多乖啊!不行,她得去解救儿媳妇!儿媳妇现在肯定在水深火热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太惨了!她看着儿子一脸严谨,不肯多说半个字的样子,就知道从他嘴里也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她决定晚上夜会儿媳妇!吓死人了晚上丹尼尔找阿普谈事情,两个人在书房里关着门,估计没个把小时都不会出来。顾音走出房门,贼兮兮的摸到江际白的房门边。今晚,她给丹尼尔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千方百计拖住阿普!绝对不能让他出来。只有收到她的信息后,才能把儿子放出来。丹尼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婆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然后…阳奉阴违…反正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就行。*欧式古典实木风格的书房内,两个男人一站一坐正在交谈。丹尼尔双腿交叠坐在皮质沙发上,手指间夹着一只雪茄,姿态慵懒。“最近老布那里又有动静了,你什么时候过去处理一下?”“好,我下个月过去。”“那孩子你准备认了?”丹尼尔吸了一口雪茄,缓缓的吐出烟圈。上了年纪却依旧英俊的脸庞在烟雾中若隐若现“认。”阿普简短又有力的回答。丹尼尔用手指点了点烟灰。“我们波普家族认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到时候让艾瑞尔搞一个典礼,正大光明的让孩子认祖归宗。”“是,我也正有此意。”“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丹尼尔微抬了下巴,点了点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是我认定的女人,当然也要正大光明的娶进门。”丹尼尔微微笑了一下,那笑意漫不经心。“娶进门?你还是先搞定再说。而且,你要是再不加快速度,你妈都准备帮你上手了。”阿普警惕的转头望向紧闭的门,脚步微动。“别急,你妈特地交代我,让我牵制住你。在她没回来之前你不准去。”“爹地!你也跟着妈咪胡闹!”阿普浓黑的眉竖起,脚步快速移到门边。丹尼尔不以为意,气定神闲说道。“怕什么,老婆又跑不了。还是说你没信心收服她?”“她现在的状态不太稳定,我怕她会吓到妈咪。”阿普手握着门把手,心里万分担忧。他现在都小心翼翼的对待江际白,生怕她情绪又失控。而他的妈咪,完全是被娇养的鲜花,做事有时候冲动又莽撞。“你妈咪能搞出什么动静,她只是想帮你。人如果一直在一个封闭的环境,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她需要破窗。而你现在顾虑太多,这个窗口,你舍不得打破,让你妈咪来打破也不错。”丹尼尔的话不无道理。阿普对待江际白太过谨小慎微,将她当做极易破碎的瓷器,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反而让她弱化了自我修复、自我调整的能力。一个人要恢复正常,只有在正常的环境中,被正常的对待,才更有可能变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