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一看,她的脖子也有许多隐而未现的伤痕。家暴!阿普居然会家暴!顾音一看瞬间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阿普其他方面做的不好,比如不懂风情或是嘴巴笨,不善表达那还好办。但现在可不是这样轻飘飘的缺点!这是赤裸裸的家暴啊?对于家暴绝对是零容忍。她捂着胸口,似乎是真的被气到了。她的眼尾气得都有些泛红,同样是女人,她当然知道家暴对于女人的身心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她红着眼睛,捧着江际白的手,怜惜慈爱地对她说道。“儿媳妇,刚刚我说的话,你全当没听见。我儿子竟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天理不容的事!我绝对不会姑息。他这种人不配有老婆!就让他孤独终老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江际白还没来得及辩解,这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婆婆像一阵小旋风一般迅速的跑出房门。走廊上很快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是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两个男人同时转头,望向门口。房门大开,一阵阴风吹过。阿普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凉飕飕的。他定睛一看,自己的母亲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丹尼尔看见老婆发作了,迅速跳起来,飞快的冲到阿普的身后躲起来。丹尼尔不知道老婆为什么又生气了,但不管什么情况,只要老婆生气,就是他的错!难道是他做的什么事不太干净,被老婆发现了?思及此,丹尼尔从阿普身后探出个脑袋,可怜兮兮的向老婆求饶。“老婆,我错了。你要打要骂,也等到明天吧,今天太晚了,影响你睡美容觉了。”顾音鼻子哼了一声,怒气冲天:“今日事,今日毕。今天我要是不把这个事情给处理了,我名字就倒过来写!”老婆居然这么生气,看来事情大条了。他双腿一软,又跪了下来。“老婆,我错了,你打吧,意思打两下就好,回头我自己给补上,要不然你儿媳妇的伤痕顾音在气头上,看着这和稀泥的老公就一肚子气。她大喝一声:“你滚开!我教训儿子,你要是插手,我连你一起打!”顾音抡起棍子就朝阿普打去。丹尼尔一看,看的居然不是自己,立马爬起来,跑的比兔子还快。随后跟来的江际白看着这一出闹剧,突然觉得有点魔幻,这个家庭怎么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呢?如果,她刚刚没看错,刚刚有人是跪着的?还没来得及多想。啪的一声脆响打乱了她的思路。她抬眼望去,顾音手中的棍子正敲在阿普肩膀上,棍子瞬间断成了两半。顾音看着自己手中的空心棍子竟然这么不经用,她气得东看西看,想再找件趁手的东西来打人。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丹尼尔,及时地递上了一只羊毛掸子。阿普嘴角歪了歪,他爹地果然靠不住。顾音手中的鸡毛掸子又要呼过来了,阿普赶紧躲开。“妈,你在做什么?怎么了?”“你还敢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没想到我们家竟然会出一个人面兽心的败类!你看你把老婆打成了什么样子!我没你这样的儿子!”阿普听的晃神的片刻,江际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挡在了阿普的身前。顾音的手硬生生的收住了。她震惊的看着儿媳妇,大义凛然道:“际白,你别怕他,今天妈在这儿,替你做主!我们家绝不会欺负一个女人!你不要有后顾之忧!遭受家暴就要勇敢的站出来反击!要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江际白有些哭笑不得。“阿姨,没有的,你误会了,他没有欺负我,更没有家暴我…”“你不要替他开脱了!难道你身上的伤痕是自己弄的不成?你不必护着他,看我今天不打死他!”顾音正在气头上,现在只一心认为儿媳妇肯定遭到了暴力和虐待,只是碍于儿子的威慑,敢怒不敢言。阿普明白了,妈咪的愤怒原来是因为白白身上的伤痕。他心疼的望着江际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让妈咪知道白白是毒瘾犯了,白白要如何自处?这不是又往她伤口上撒盐么。阿普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朝顾音跪下。“妈,全都是我的错,您打吧!”“你这个逆子!”顾音抡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向阿普打去。江际白看着这两父子说跪就跪的架势,晃了一下神。等反应过来,阿普已经挨了好几下。她眼疾手快,迅速抓住顾音的鸡毛掸子。顾音这几十年被丹尼尔呵护备至,十指不沾阳春水,没什么战斗值,即使打人也是不痛不痒。江际白毫不费力劈手夺下顾音手中的凶器。顾音双手一空,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她痛心疾首道。“际白!你!你助纣为虐啊!”江际白扶着顾音坐下,叹了一口气,认真说道。“阿姨,阿普没有家暴我。相反的,他对我很好,这段时间若不是他照顾我,我可能坚持不下去。”“我身上的这些伤痕不是他打的,而是我自己…”阿普喊了一声:“白白!你别说了!”江际白看了眼为她着急的男人,他的脸上全是担忧。她轻轻的对他笑了一下。“阿普,谢谢你,你不需要为我背锅,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完,她又转向顾音,“阿姨,我是毒瘾犯了,自己弄出来的伤。”这下顾音目瞪口呆了。她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儿子表情又痛苦又心疼,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她从阿普脸上又转到自己的老公脸上,丹尼尔一脸云淡风轻,呵,这只老狐狸估计什么都知道了,就把她蒙在鼓里!她又将视线转回江际白的身上,她默了几秒钟,颤抖的声音问道。“际白…你…吸毒?”“妈咪,不是的,白白是被人注射了毒品,她是受害者。”阿普赶忙解释道。江际白苍白的笑了笑,“是的,阿姨,我被毒贩注射了毒品,现在还在戒断期。毒瘾发作的时候,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发起狂来,不仅伤害自己,还伤害别人。你看,阿普脸上的伤痕也是我弄的。”“真的很对不起,伤害了您的儿子。他很好,是我不配,我本来也不属于这里,我会尽快离开的。感谢你们的收留。”江际白说完,站了起来,无声地走出了房间。顾音还沉浸在儿媳妇吸毒的巨大信息中,她僵硬的转过头问道。“丹尼尔,你快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刚刚我儿媳妇说她是毒瘾犯了才弄出这些伤痕呢?”丹尼尔走过来,抱着妻子有些颤抖的身体,又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你听到的都是事实。”“可是…阿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她…”顾音抓着儿子的手沉重地问道。阿普看着江际白离开的背影,没有去追。他蹲在母亲的脚边,拉着母亲的手解释道。“白白之前被毒贩绑架了,毒贩在她身上注射了新型毒品,虽然后来警方及时的赶到,但是这种毒品一次成瘾,还会有自虐的极端反应。所以之前我不让你接触她,是担心你们彼此都会受到伤害。”顾音张了张嘴,犹豫着问道。“这种毒瘾会不会复发,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阿普摇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