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也继续给糯糯讲绘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等父女两讲完故事,糯糯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阿普小心翼翼地将糯糯放在床的内侧,细心的在床的另一边,围了一条被子,防止她翻身跌落。阿普下了床,江际白拿出一个绒布小袋,里面装着两颗宝石。江际白小心地将宝石取出。“这是你的,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阿普眸光闪了闪,“白白,这是给你和糯糯的。你们收着吧。”“这个太贵重了,而且…意义非凡,我不能收。”江际白坚定的将宝石放到阿普的手上。阿普收拢掌心没有说话。“阿普先生,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她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江际白抬起头,真挚的眼神里是感激。不管阿普是什么目的,他确实把糯糯照顾的很好。阿普眼神微变,他并不喜欢这样生分的感谢。“白白,我说过的,你永远不需要和我说感谢,糯糯是我的女儿。”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你讨厌我?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后半句,他吞进肚子,没有底气。“白白,当年的事是我的错。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你才被牵连进来,才发生了那些事。”江际白抬眼看他,心里也愁思万千。“当年,我被人下药陷害,那个晚上并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是故意毁了你的人生。”江际白默了默,看向了漆黑的窗外。“嗯,我明白,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怪你。”阿普摇了摇头,眼神里有痛苦。“你不怪我,可是我怪我自己。我让你未婚先孕。让你受到了那么大的非议。这几年你们过得很辛苦,对不对?”想起以往的岁月,江际白淡淡的笑了一下。“也还好,痛并着快乐着。虽然生活有时候挺艰难的,但是看到糯糯这么可爱,我觉得很幸福,我从来不后悔生了她。”“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出现吧,是我没有找到你们。从现在开始,让我来弥补这一切,好不好?”“其实在苏今昱没有出现之前,我们虽然过得清苦一点,物质上没有那么富足,但是还是很快乐的。只是糯糯一直想要一个父亲,而我没有办法满足她。现在她有你了,也圆满了,就够了。”阿普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一些隐忧。果然下一句就预测了他的猜想。“其实你并不需要因为女儿而对我做这么多事。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不是长久之计。”阿普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心瞬间向下沉。“阿普,我想…回去…”“白白,为什么想要回去?在这里你过的不开心吗?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不是,阿普,是我配不上你。像你这么好的人。对我而言实在是太不现实了。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门当户对。我们不管是从家世、教育背景、经济能力、生活习惯等等都是不同的。若是现在为着糯糯硬要凑成对,将来也不会幸福的。”听着江际白的话,阿普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沉下来。他有些激动,又有一些无措的抓住江际白的手着急地说道。“白白,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成立。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相似的两个人。门当户对的夫妻同床异梦的多的是。我们只要心意相通,没有什么能够成为我们的阻碍的。而且我们还有糯糯,难道你希望糯糯变成单亲家庭的小孩?”“阿普先生,我们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我们现在都可以为了孩子暂时妥协,但是时间久了,谁能保证呢?我们能妥协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阿普先生,我不希望你将就,然后将来后悔。”江际白淡淡的答道。“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是妥协?”阿普的手有些颤抖,他知道这么多日子以来,江际白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更多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江际白用贝齿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艰难的开口说道。“难道对你来说这不是妥协吗?你这么好的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这么好?难道不都是为了糯糯吗?”阿普深蓝色的眼眸里有一丝受伤。“白白,糯糯是一方面的原因,我不否认。但更主要的是,你就是你。我选择你,是因为喜欢你。除非你不喜欢我?讨厌我?”江际白摇了摇头,惨淡一笑。她现在怎么有资格说喜欢,怎么有资格再接受一份感情。和苏今昱的感情,几乎毁掉了她整个青春。和季年的一段连感情都不算,几乎毁掉了她整个人生。她哪里还敢轻易的踏入感情,享受感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已经在男人身上栽倒了两次,难道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没有,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感激你。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喜欢是不够,人的感情是很善变的。这一刻的喜欢又有谁能保证将来不会厌倦呢?阿普,我已经玩不起了,接下来的人生我想自己过。对不起。”阿普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际白,心中充斥着各种思绪。他在最短的时间,分析着各种可能。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回想起今天所有的一切,本来早上还是兴高采烈的。白天在公园玩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享受天伦之乐的幸福感。这才到了晚上,他心爱的女人就这样在他心上插刀子。他可以容忍她打他,骂他,对他发脾气。但是他不能容忍,她就这样轻飘飘的将自己推开。他突然转头,眼神锐利的看向江际白,江际白没有闪躲,也直直的看向他。“白白,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别人?是苏今昱?还是季年?”江际白看着他眼底一团浓墨,心乱如麻,不敢言语。事到如今,她哪里还敢再爱别人,不管是苏今昱还是季年,她都不要了。阿普看着她犹豫的样子,心里像被一根针刺着,又痛又酸。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来。“白白,你回答我,我要一个答案,到底我是输给了谁?”白白红着眼睛,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谁?不管是苏今昱、季年,还是你,我都放下了,我不想再陷入一段感情当中。从今以后,我只想做我自己。”阿普无力的后退了两步。他没想到,他等了这么多的日子,等来的竟然是这种答案。他赤着眼睛问:“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还要对我那样?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喜欢我?”江际白捏了捏手指,叹了口气。“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如果你想要,现在也可以…”说着,她就要解开睡衣的扣子。“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了?难道我对你好,还需要你报答?江际白,你!”阿普气的冷笑一声,狠狠地看了一眼女人平淡无波的脸色,而后转身大步离开卧室。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冷漠这天之后,阿普对江际白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下来。即使两人迎面走来,阿普也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从她身边径直走过。江际白看着他冷酷的脸,欲言又止,可说什么都觉得苍白无力。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眉头紧皱,思虑过重,心里像压着千斤重担。敏感,自卑,又怯懦。身体的隐痛还时不时的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