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可真坏。故意把违禁书籍放在我抽屉里,抹黑我,最后老师批评我,同学嘲笑孤立我。你还打碎我的酸梅瓶,踢倒垃圾桶,肆无忌惮的在教室强吻我……苏今昱,你做的坏事真是罄竹难书阿……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么坏,怎么会轻易倒下?反正,我是不相信的。我倒是怕你突然地醒过来,那我真会吓一大跳。”病床上的男人眉心微动,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江际白将苹果削的干干净净,又用小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吃不吃苹果?”她叉起一块放在他嘴边。男人依旧沉睡。江际白又将苹果叉进自己的嘴里,自顾自的咀嚼起来。“还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吃苹果,是我住院,你为我削的。那时候,我被伤的体无完肤,但还对你有幻想,只要你真心对我,把我当成个平等的人来尊重,我可能也不会走。你多残忍啊!一边和崔婉婉有婚约,一边又抓着我不放。我那时就知道了,也下定决心了。因为不管过多久,你都不会懂得去尊重一个人。我只有远离你了。说到底,你也好会演戏。戴着厚厚的面具,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你。是亲吻着我的温柔的你,还是伤害着我的暴虐的你?或许两个都是你?还记得高中那年,你拿餐卡给我么?我那个时候是真的感动,对于常年没有生活费,吃不饱饭的我来说,你的帮助简直就是及时雨,当时我对你是真的感恩戴德。直到后来,在你出国前一夜,无意中听到,你和你的哥们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用饭卡。被我当作珍贵佳肴的食物,在你们面前如残根烂菜。我摸着被我精心保护的餐卡,想起之前还心疼你饿着自己帮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挺好笑的。你说你,心眼怎么像筛子一般多。但不管怎么说,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还是很感激你…”江际白想到什么说什么,零零碎碎的像是老妈子在倒豆子,又像是为自己多年的青春做总结和告别。“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她自问自答。“高一那年,你作为新生代表演讲,在旗杆下,你穿着熨烫的整整齐齐的白衬衫,身姿挺拔的站在阳光里,那一刻,我觉得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那时候是真的喜欢你…但是,后来才发现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其实我也挺后悔的…怎么就遇见了你…”江际白的动作轻柔,声音也柔和,甚至带着笑。“这些年,我对你的爱,一直都在做减法。你每做一件荒唐事,我对你的爱就会少一分,最后绝望了,都归了零。我曾经一度很恨你,毁了我的人生…但是到现在,我也确实不在意了…”江际白喃喃自语着,没注意到床上的男人眼角竟然滑过一滴泪。晶莹的泪珠顺着他透明苍白的太阳穴划下,很快隐入鬓角不见了。他虽然不能动,但还有意识,刚刚江际白说的话,一字不漏都传进他的耳朵里。不知何时,他缓缓睁开眼睛,湿润的眼中含着满满的泪水。阿昱,再见了床边的机器又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江际白抬头看到了苏醒的男人。她眼中有惊喜,有错愕,有释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苏今昱眉宇间的意气早就垮了下来。他勉强开口,声音都是虚的。“我…”,他喉咙干涩,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极其缓慢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他透明的指尖都在发着抖。江际白轻柔地将他的手放回被子中,然后宽容的嫣然一笑。“阿昱,你醒了就好。”“那么,我们就这样再见吧。”江际白站起身,门外传来一阵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医生护士,苏夫人和阿普都进来了。江际白朝阿普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的像个孩子。苏夫人看到儿子醒了,激动万分,拉着儿子的手亲了好几下。专业的医生护士也重新为苏今昱检查身体,判断他恢复的情况。江际白默默退了出来,把病房让给了他们。她心上的阴霾被风吹散,整片天空都透着澄澈的蓝。她签起阿普的手,拉了拉还僵在原地的男人。这家伙,好像醋劲挺大。虽然说,是他自己同意让她来见苏今昱,但是江际白知道,他只是希望自己开心。江际白踮起脚尖,双手环着阿普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用鼻尖碰了碰他微凉的鼻尖,有些抱怨的说道:“说了好多话,就差把《追忆似水流年》读一遍了…我好渴…去吃冰淇淋好不好?”阿普眉头一挑,轻轻咬了下她的小鼻尖。双手掐着她的细软的腰肢,将她一下子举起来,然后用坚实的膀臂托着她的臀,就这么抱着她出去。“哎!哎!你放我下来!这里是医院…好多人的…”“你不是要去吃冰淇淋?”“嗯,对,但我自己会走…”“你不会…有我在的时候,你没有腿了。”阿普一本正经的说道。江际白将脸扑在他肩膀上,笑弯了眉。这人还会冷幽默,嘻嘻。阿普将人一路抱进车子里,直到落了座,还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不放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霸道的?”阿普勾了勾唇,笑的邪肆魅惑。江际白有些心惊,这太不怀好意了。“宝贝,这不是霸道,这是深情…”说完,他吻住了她的唇,车上的挡板又被人自动的放下。前排的司机和保镖全当自己是植物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乖的一匹。阿普在她口中肆意侵略,逼的她不得不吐出丁香小舌与他纠缠。大手也不客气的攀上她的身子,在她绵软高耸处揉搓。“不行…”江际白大脑中警铃大作,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放肆了…害得之前柚柚的文硬生生卡了两天…“怎么不行?你敢说你老公不行?”阿普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非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哎,这男人该死的自尊心。江际白在他手指挑逗下,身体渐渐起了反应,止不住的颤动,口中娇喘着求饶。“行…你行…先放了我好不好…”江际白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赶紧安抚这个有些急切的男人。阿普心里想的却是,见了旧情人这么久,他要是再不出来刷刷存在感,把有可能燎原的星星之火掐灭,还等着被人撬墙角么?他可绝对不会再给苏今昱任何机会了。苏今昱傻,他可不傻。老婆可是他凭本事自己挖来的,他可不会同情一个情敌。阿普像只大狼狗把江际白压在车里,吃了一通,虽然最后没有做什么,但让她浑身上下沾染上他的气息也是很令人满足的。异国街头,长长的街道弯弯曲曲,两旁是石砌的红色建筑,历经岁月洗礼后仍然保持着古老的风采。红色石砖墙上,五颜六色的木门前,都摆放着各色的花卉,阳光透过楼房的缝隙洒下,点缀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一切散发着温暖惬意的色彩和气息。他们手牵手漫步在石板路上,江际白手中拿着一个手工冰淇淋,一口一口舔着吃。阿普则放慢了脚步陪着她,时不时抢着她嘴里的冰淇淋。江际白被他抢的有些气恼,生气的睁开他的手,快速跑开。“不许再抢!自己去买!”她护着手中的冰淇淋,蹲在一个店铺门口,快速咬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