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只有两秒。
叶乔猛地摔上车盖,骨骼与金属撞击的声响回荡在躯壳里,脊背震裂般钝痛,她却仰头面朝红云漫天的穹顶,逸出声轻笑。周霆深的眼底黑潮翻涌,剥落她的两肩,气息贴在她锁骨上。叶乔被呵得痒,沾上他唇间湿温的血迹,骨头都像要融化。傍晚时分的晚风一吹,她微微发颤,像一株重归密林的树木,微风拂过,细密的枝叶簌簌颤动。她闭上眼睛,仿佛眠在深秋,任凭身上的枝叶层层抖落。
沁凉间,乍然微痛。
他咬她!藤蔓图案上的气息滚烫得像一块烙铁,将她的心绪熨得平整如新。
周霆深在她耳边长长地吐气,咂弄她的耳垂,沉声道:“我把ophelia带来了,它在你身后……”
叶乔一惊,刚刚侧头就被他拧了过来,只虚虚一晃,瞧见一只小猫不知从哪爬了出来,隔着车前玻璃望他们。
她觉得羞赧,指甲下意识地嵌进他的臂膀。周霆深当挠痒似的,笑着吻她,自耳根一直蜿蜒到颈侧,欣赏她仰头呢喃时的声调。空旷天地间,飞鸟晚归林,那酥人音色将秋鸟的啼声都染上欲劲。周霆深仿佛有耗不尽的耐心,唇舌徘徊逡巡,就是不入正题。终于,叶乔失去耐心,咬着牙在他耳边骂:“你就是欠。”
他就好这一口,问她:“欠什么?”
“……”
“嗯?”
叶乔被他激得眼神凶狠,一口咬上他唇上未凝合的伤口。周霆深疼得骂了个脏字,像被鲜血激起的猛兽,制住她手脚,黯声告诫道:“别喊疼。”
自由生长的山林深处,所有一触即燃的激情都有了发泄处。
天色渐沉,月落树梢时分,叶乔踢踢地上的裙子:“给我穿上。”
周霆深双眼眯了一下,这才弯腰捡,给她慢悠悠地套上。
叶乔就势张开双臂,像只熊一样环住他脖子,不害臊地命令:“胸衣。”
周霆深又伸到她背后帮她扣上,满鼻都是她的体香,还有一股未散尽的腥膻味,心猿意马道:“不能自己来?”
叶乔鄙夷道:“穿个衣服还累着你了?脱的时候挺麻利的。”
没见过披襟散扣还昂着头像王母娘娘似的女人。周霆深在她肩上吮一口,声音藏不住笑:“别闹。”
叶乔偏来劲了,侧过身让他抱:“走不动。我要去车里。”
周霆深扬起眉梢,伏身压下去:“我看这里挺好,别去了。”
她外套还没穿,顶着个胸衣跟他闹公主脾气,然而再横也招架不住他作势要再来一次。叶乔一只手推他,另一只手还得撑着车盖,两脚乱踢一气:“滚。”一抬眼瞅见他喉结凸起的脖子,上头全是她的抓痕。她声音高不上去,清润的嗓子带一丝哑。周霆深来了兴致,跟她打闹一会儿,叶乔一个手软滑下去,被他正好捞个满怀。
双臂被她沉甸甸地压住,像抱着个新妇。
“不是要回车里么?这就带你回。”周霆深犯起幼稚毛病来没尽头,走两步就低头蹭蹭她鼻子,偶尔在她嘴上啄一下,逗婴儿似的玩她。叶乔筋骨酸痛,踹他都不得力,一米不到的距离走得她比长跑还累。
抱她舒舒服服坐好,他才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瞅她一眼:“真不能走路了?”
叶乔斜他一眼:“能是真的?”
他挑起额角:“能啊。”
叶乔嗤笑着撇过头。男人一遇这事儿都是自大鬼。
周霆深凑过来,拿刚长出来的胡茬扎她,故意说:“怎么样,要不要给你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