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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巧云在路上看见宝镜和一个小沙弥走在一起,那小沙弥先宝镜一步瞅见薛巧云,转身就溜了。
薛巧云忙问宝镜:“你们怎么不在屋里等我?大小姐人呢?”
宝镜奇怪道:“不是姐姐让人来喊我去香积厨帮忙?咦,刚刚那个带路小沙弥哪去了?”
薛巧云大惊失色,拍手说:“坏了。”
知道宝镜这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好在那个小沙弥还没躲远,被薛巧云赶上去一把揪住衣领,一顿威逼利诱,问出了江芷若的下落。
等她们两人寻过去时,正好看见李照和陈复锁了门窗离开。
薛巧云快步上去,往门缝里喊人,听到里面的江芷若答应了,赶紧让宝镜找了块石头来,哐哐奋力乱砸,把门锁给敲掉了。
江芷若自己已把鹤氅重新穿上了,两人进去,见她衣服好好的,头发也不乱,就猜没被陈留王得手。
薛巧云先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把心提了起来,怎么说呢?
薛巧云另有一份私情,她娘在关雎宫服侍过李照的父母,她自小听她娘说过许多王美人和惠帝的事迹,那两位贵端慈宽,对宫人多有爱护,薛巧云受她娘的影响,对他们有爱戴之情,对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有袒护之心。
公众不知情,可薛巧云最清楚那洛阳衙署里,上坐敲惊堂木的是谁,江家如今在洛阳暗中的权势,说是有遮天蔽日之能不为过。
大小姐是这家人的明珠子,她若恼了,跺跺脚,洛阳地界得震三震,强龙不压地头蛇,陈留王怕是要有性命之忧了。
没想到江芷若只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快走。”出寺庙上了马车又交代说:“今日的事,你俩回去不要和人提起。”
江芷若为不与李照搅在一起,始终不肯向他透露自己的来历,每回都打定主意再不相见,奈何命运捉弄人,月老的红绳前世系不牢,这一世却又怎么也剪不断,兜兜转转的总要和这冤家再碰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那么爱惜自己,若对李照无情,屡次被他调戏占了便宜,早不把他千刀万剐了。
薛巧云是个玲珑活络之人,见江芷若脸上无惊惧之色,只有些女儿家的羞恼,详细咂摸,也就品出一些这个大小姐的心事来了,只有江芷若还在自欺欺人。
今日彘奴没跟着来,她们一众侦察能力不行,给人一路跟踪到家门口了都不知道。
那江芷若是李照的心尖子,他怎么可能安心留她一人,禅房外,李照还派了几个护卫在暗中保护她的,薛巧云敲锁的时候,就有护卫前去通知李照了,李照不打草惊蛇,决定趁机把她的底细摸个清楚。
马车到了江家蟾园门口,门房里的小厮们就出来帮忙卸马匹,她的两个丫鬟下车围随,小厮们抬起车,送进园去了。
总算是知道她的家门,派人去打听,回说这洛阳首富江家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名江澈,有一肚子学问,二儿子名江治,是江员外收的义子,一十八般兵器样样舞得来,两儿子一文一武,相辅相成。
至于他们家姑娘闺名唤作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但远近都晓得江员外疼这个小女儿跟捧璧擎珠似的,比对两个儿子都要宝贝。
李照追想起她身边的人称呼她“大小姐”,她身边常伴左右的那名男子,她管他叫“二哥”,这样就都对上了。
李照备了厚礼,当晚便登江家门来访黄公辅了。
此话又怎么理解呢?
原来江澈乔装做黄公辅,人却不在官宅里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