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比雨声大。
扑通——
活过来了。
隋轻不就像一场夏季的雨吗?永远那么热烈,永远那么让人猝不及防,有时候确实会琢磨不定得让人没有安全感,但他不是毫无生命的空中水滴,他再怎么像一阵雨,也不会主动淋湿别人。
跑进楼,甩甩头发上的水,站在家门前把手指擦干,进了门,秦柚捧着隋轻反复亲吻,迅猛又冲动。
死灰复燃,焰簇高高升起,这次不会再油尽灯枯,而是像恒星一样久久明亮。
灯没开,从昏沉的午后暴雨一直到夜间中雨,隋轻一直被掐着膝盖和腿窝,开始怀念秦柚乖乖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秦柚轻咬他小臂内侧的文身,就这么一路顺着去咬他的耳垂,说哥你到时候也打一个。
隋轻一开始难受隐忍地看着“不可开胶”的地方,听见他的话,就抬起头看他的耳钉,伸手去摸自己送给他的那份生日礼物。
他说,我不想要。
秦柚就咬着他的脖子问,怕疼吗?
隋轻说,怕疼就不会给你操了。
秦柚被他的话爽到了,汗水一个劲往下掉,然后对隋轻说,哥,你知道吗,从一开始看到你,我的心就跳得好快,根本就憋不住。
然后他摸着隋轻的心口,问,你呢?
隋轻一边应付他的动作一边应付他的话,说,这里不会“砰砰”地跳,但是一看到你就紧得揪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小孩?
秦柚说,那你可怜我一辈子吧。
良性的陪伴高于恶性的爱情,更不要说隋轻并不排斥帮他疏解一下性冲动,既然隋轻没有爱情,那就这么可怜一辈子吧,心脏是不是“砰砰”跳都无关紧要。
隋轻这一辈子,从来没为什么哭过,能让他哭也是种本事。同样的,他这辈子恐怕只在秦柚身上体会到了自己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离开。
其实刘询说得对,隋轻这样的人就应该配一个和他一样洒脱的人,他们只是来这个世界一趟,却不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约束,那他这一生应该是极其肆意的;而秦柚这样的人,就应该给他配一个和他一样拧巴的人,相互折磨相互痛苦,悲惨地度过这一生。
可谁让他们遇上了?
——然后谁来可怜可怜快脱力的隋轻?
……
一阵风把羽毛球吹偏了,秦柚没接住。
隋轻在对面笑,转着拍说:“能不能行啊小秦?”
秦柚骂了这个傻逼风一句,把球捡回来,然后也笑着对隋轻说:“哥,说这个话你会后悔的。”
隋轻笑不出来了。
这是病愈后的第三年,前段时间秦柚给爸妈转了三十万,再悄悄给秦楠秦桉每人两万,从此以后就与那个家庭脱离了,秦涛给他打过电话,说他白眼狼,没良心。
但是无所谓啊,反正秦涛从来没有让秦柚明白过“父亲”这个词好的那一面。秦柚是长子,他也不知道“兄长”好的那一面,关于“父亲”,关于“兄长”,关于“爱人”,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