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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ldo;什么事？晖晖，有什么事都要坦白给我说，你必须知道妈妈是有责任为你解决所有疑难的。&rdo;

&ldo;可是，如果我知道你无能为力呢？是不是仍要告诉你！&rdo;

&ldo;当然是的，晖晖，妈妈是成年人，成年人比小孩子更有办法。如果你把问题闷在心上，对你的情绪会造成负荷，不能集中精神做好功课，甚至影响健康，那是最叫我担心的。&rdo;

左嘉晖点点头，表示会意。然后说：

&ldo;妈妈，请告诉我，爸爸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如果你没有他的照片，最低限度形容他一下，让我有点印象。&rdo;

赛明军整个人愣在那里，凡几秒钟望住儿子出神。嘉晖何出此言？又竟在今日自己与其父重逢之后。

&ldo;为什么要知道？晖晖，爸爸既然没有跟我们在一起过日子，我们仍然活着，且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提他呢？&rdo;

&ldo;可是，&rdo;嘉晖的表情是孝顺的：&ldo;老师并不帮忙，他说，下星期各人就要画自己的爸爸。我根本都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叫我怎样画呢？&rdo;

赛明军是很辛苦很辛苦才把眼泪控制着，让它们在眼眶内打滚一会，就回流到肚子里去。如此凄凉遭遇，已不止此一回了。

嘉晖一向是个乖乖的好学生，功课是不用家长和老师担心的。有一次，作文堂上，老师出了题目，叫&ldo;我的父亲&rdo;。晖晖咬着笔，想想，一急，竟然哭了起来。那是一年多前，他比现今还小。

结果还是老师把他安抚下来，叫左嘉晖改写&ldo;我的老师&rdo;，才算平息一场哭闹。事后，班主任在接见家长时，把这宗意外告诉明军。那位饶老师说：

&ldo;嘉晖这孩子聪明敏锐得不得了，你得好好照顾他，这种孩子，成长得宜，能有大事业；但若走歪了路，后果不堪设想。&rdo;

明军记住了这番话。

儿子可从没有给她提起这宗事件来，可见左嘉晖有比一般孩童早熟的思想与行径，只要困难解决得掉，他不欲多生枝节，更不要招致母亲额外的烦恼。

然，这一回显然不同，大概嘉晖已经大了一岁了，他已懂得不应呱呱大哭去宣扬自己的难处，于是只好提出来，希望母亲能帮这个忙。&rso;

赛明军望着左嘉晖一会，才缓缓的说：

&ldo;晖晖，你是长得顶像你父亲的。&rdo;

&ldo;那么说，他是个好看的男人。&rdo;

左嘉晖看他母亲肯跟自己谈论父亲，胆子忽然间壮了，且还兴奋地作了如此直截而幽默的一个推敲。

&ldo;是的，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rdo;

&ldo;妈，你也是个很好看的女人。&rdo;

很好看的男人、很好看的女人、很好看的孩子，加在一起，应该是个美丽而幸福的家庭，缺一不可。

赛明军抚着嘉晖的那头短发，有太多难以言宣的苦衷，要捱到哪年哪月，自己跟儿子才会在一些人生大事以及哲理上心照不宣，不言而喻呢？

第一部分昨夜长风（10）

&ldo;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rdo;嘉晖竟没有放过他母亲，继续发问。

明军苦笑，声音在喉咙里转了几圈，才出得了口。

&ldo;爸爸也做着跟妈妈类同的工作。但他的职位比较高，他是公司里头的董事。&rdo;

&ldo;什么叫董事？&rdo;

&ldo;每间公司都有一个董事局，局里头的成员就叫董事，即是老板，掌管公司所有的生意和职员。&rdo;

嘉晖忽然托着头，那张原本胖嘟嘟，活生生似只苹果的脸，配上了一个毫不相称的愁苦无告的表情，叫人看在眼内，很啼笑皆非。

&ldo;晖晖，你在想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