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花生长在雪线以上的峭壁上,那上面终年覆雪,坚硬的冰层根本无法让人立足。
她曾经偷着上去过,最后却因山壁的陡峭而被迫放弃,但是,那次她看到了它,高高的峭壁上数个艳红的小点,虽没看清楚,但她就是知道那是它,孤傲美艳的雪莲花。
惟有它才能被雪滋养而不被雪同化,从单调的素洁中幻化出火一样的妖媚,尽情释放着生命的热情。这样的美丽不是能随意采撷的。
因此,就算她的干爹在此地住了数十年,却依然只能远远地观望,而不能用他肥丑的手玷污它的美丽。
“这是我的事。”冯纪乾不耐地打断无情雨的话。十多天的等待已到了他的极限,眼看着妻子一天天衰弱,他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等待上天偶然的惠顾,“你只要带路便是。”
不待无情雨回话,他已转向一旁的妻子,柔声道,“小舞,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对于爱妻,他实在是放不下心,但山中寒冷,道路难行,他无法带她同行。
奴小蜜小嘴一撇,眼眶微红,就要哭将出来。她也不放心哪,一年来从未与丈夫分开过半步,这次分开,即使只有一天,甚至半天,她都感到难过不舍得要死。
更何况,那个有点儿痴的木美人要代替她跟在丈夫身边,她怎能放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再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为了长命,为了能永永远远伴在她的乾哥身边,她只能无奈地妥协。
“好啦,我知道,你也要小心。”她强作欢颜地道。柔细的声音带着点点撒娇、点点埋怨和点点的不甘以及不舍,惹得冯纪乾怜意大起,再次将她紧拥入怀,好一会儿方才放开,然后毅然转身而去。
无情雨猝不及防,片刻才反应过来,忙小跑步匆匆跟上。
雪很深,无情雨一步一个脚印,深深地陷下去,再拔起来,行得异常艰难。而冯纪乾竟然毫不费力,越走越快,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足迹,仿佛他是没有重量的实体。
无情雨吃力地追赶着他,却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转眼间便成了一个黑点。
“喂?”她心中一急,便要喊住他,不料心神分散,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趴在雪上,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索性歇他一歇。
冰冷的雪贴着脸颊,沁进了入的心中,她闭上眼,喃喃地道,“你走得好快啊,我跟不上。”
也许不用她,他也可以找到雪莲花吧。
“起来!”低沉不悦的冷喝在耳边响起。
无情雨一惊,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双大大的靴子,不用说也知道靴子的主人是谁。大喜之下她慌忙爬了起来,毫不介怀他阴沉的脸色。
“你不是走远了吗?”疑惑和不解充塞她的心间,第一次她说出了连贯的话语,听起来真让人觉得受用无比。
奈何冯纪乾乃不解风情,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被雪冻得红通通却美艳无比的小脸,一言不发,揽住她的腰大步向前方的高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