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江曲起指节点点柜台,敲得那小厮一个点头,险些磕在柜面上,正想生气,抬眼见居然是祁县令,又操起一副热切面庞:
“哟!祁县令又来买粮了?”
小厮规规矩矩鞠了一躬,又见到了白祎柔的背影,面上笑意不减,又掺了些许疑惑:“祁县令,这位是?”
白祎柔摸了一把稻米,用手捻了捻,这米应当是陈米,不是今年粮草押送类目当中今年新米,拍掉手中的米粒,白祎柔回头对上小厮探究的眼神:
“铁血营校尉,白祎柔。”
大抵是铁血营名头响亮,这小厮一愣,笑得更是阿谀:
“呦!是军爷!我同掌柜说一声,让他亲自出来接您!”
小厮引的二人进了门后的包厢,沏茶倒水好一阵,安顿好两人,才出了包厢。
白祎柔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这粮庄都比祁县令的县衙气派,茶水都是南边来的上好白茶啧啧啧。”
祁江不出声,又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为白祎柔斟茶:“白校尉从军多年,也识得茶?”
通常汉子军娘习武从军,粗使性子惯了,喝茶喝水都如牛一般,囫囵吞下了肚品不出个一二三倒也正常。
白祎柔语气轻轻:“早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也只是略知一二。”
她师傅当初在夏国与大照的边境捡到了还是小娃娃的她。一个东奔西走的女子一个人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姑娘养大,又教她本事傍身。
“师傅是武校的武师,我这一手枪法就是她交给我的。也没想到最后在这沙场派上了用场。”白祎柔低头看茶,师傅时南方人,平时最好喝的就是白茶。
祁江看着白祎柔,刚见面时的白校尉眼神尖利,一剪春水瞳似是要将人戳穿,眼下又是温柔无比,将藏在皮肉下的柔软翻了出来。
他声音也不由得轻缓些:“那你师父定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
“有机会的话定要拜访一下。”
白祎柔缓缓摇头:“大概是没机会了。”
祁江自觉说了些不该说的,喝了口茶水,白祎柔抬头看向他:
“问了我的,你呢。听说你是南边富庶县来的,怎么到了这穷乡僻壤还闹旱灾的地方了?”
正在喝水的祁江一怔,这白校尉说话一阵阵的,全然跳脱。刚刚在粥前也是这样,像是猛然间就换了个性子。
“就是办事办得不利索,就来了这儿了罢了。”
白祎柔微微偏头,仔细探查祁江的眸子,似乎是想看出些什么,怎料祁县令也是滴水不漏,看不出半点破绽。
“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
白祎柔倒是知晓文官那些弯弯绕绕,死规矩一大堆,个个嘴里文绉绉,办事儿的时候有躲的老远,恨不得千里遁地。
这次倒是祁江不说话,白祎柔咂咂嘴,上一世没同这小县官打过什么交道,即便重来一世知晓走向,也觉得这人煞是棘手!
祁江放下茶盅:“算不上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我先前说了,就是该办的事情没有办好,就来这里了。”
又是针锋又是柔情,却是一点话都套不出来,白祎柔自讨无趣,彻底闭上了嘴。
没安静一会,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人操着流利的官话:
“在下赵兴德,最近实在是有些忙碌,怠慢了二位,多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