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阿冬和他爹都还在水田里没回呢,”说完顿了顿,“龙王爷今遭是生了我们这地儿啥气,一连四十余日不见雨!你看田里稻子正是灌浆结果的时刻,老是缺水,不成事啊,没法子,家里三个男人都出去挑水浇田去了。”
骆颜默默点头,心里倒莫名升起一丝失落感,为没见着那俊朗的少年?她自己也说不清。当下抬头正了正型,见黄梅婶拿碗过来了,自是配合着将虾干倒进了对方碗里。倒完虾干,骆颜边往竹篓里放空碗,边转头笑着朝戚老太问:
“戚阿奶,我见你屋外墙上挂着网筛,不知道当下是不是要用?”
戚老太见问,想也没想就回道:
“不用不用,你要借网筛?”
“是呢,如果家里不用,我想借来用用,过两日便还你。”
戚老太听完骆颜说的,当下自己就出了屋门,踮起脚取下网筛递给骆颜:
“是要晒些什么?如果急缺,我屋里还有扇秕谷的竹匾呢,这会也用不上,谷子也没收,地里也没啥菜要晒,你用得上都拿去。”
骆颜听完,冲着戚老太露出一个甜甜的少女笑:
“那感情好,谢谢戚阿奶!”
戚老太见着骆颜的笑脸,心下真是一喜,那笑脸好看啊,又听她一声一声“戚阿奶”地叫,能把人的心叫化了!
当下也自哈哈一笑,自己平常总念叨,家里缺个孙女。和村里其他老太们聊天,总要在缺孙女的话题上吃亏,她也眼馋别家老太有孙女的,贴心啊!默念一番,自是回屋又取了竹匾出来。
骆颜一想,家里一屋坪的苦槠果,晚上要赶做苦槠豆腐,就家里的两个新买的陶罐,似乎不够用,毕竟中间还要捣碎成粉用到陶罐、沉淀苦槠粉也要用到陶罐,做出了豆腐,还得用东西装呀,当下眼睛一眨,又朝着戚老太问道:
“戚阿奶,还想问句,您家里有闲置的陶罐或是可以装水的器物么?”
戚老太心下生疑,怎的,鲜虾晒了还没东西装?啥都要借的吗?转念又想,这骆丫头和之前好大的变化,这是抵出去田宅发奋起来了?念及此,心里倒高兴起来,她能自己把家立住,再好不过了,又念及心里那个隐隐的猜想——
万一,万一哪天这丫头真成了自己孙媳妇,这有本事能干,还是什么坏事不成?当下哈哈一笑:
“有的,我屋里挪挪,给你腾两个出来,“说完又朝里屋喊:
“何冬娘,屋里倒腾倒腾,把那空置的水盆和盛着米袋的陶罐给我取出来!”
骆颜又露着一脸灿烂的少女笑:
“谢谢戚阿奶,您真好!”
戚老太被骆颜笑得心里发软,只顾盯着骆颜仔细来看:一身素衣,身形虽瘦,却长得一张鹅蛋脸,睫毛修长眼睛流盼,此刻正眼含喜色朝自己看。当下伸手拉了拉骆颜的手臂:
“骆小娘子,这眼下的日子怕是艰难,但我看你颇有几分你爹当年的神气,咬咬牙,过了这坎,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是呢是呢,”骆颜照样脸上笑意不断,伸手又接过何冬娘递过来的水盆和陶罐,“谢谢黄梅婶!”
骆颜背上竹篓,把竹匾网筛叠在一处拎着,那水盆和陶罐,却是一只手拿不过来了,正急促间,门外何冬跟着他爷爷老爹都鱼贯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