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算是阿烟的心腹了,自然信得过,且已经教过她们一些秘法了,有时赶货做不过来,就让翠红和柳绿以及画儿一起帮忙。“要不然我也没事做,忙起来挺好的。”齐誉天不亮就走了,每次回来都是天黑之后,阿烟心疼他,便总是让齐誉洗洗休息,导致明明俩人每天都见面,可总觉得像是好久不见似的。“王爷传话了,说今天回来陪您用膳。”“真的?”阿烟喜笑颜开,还去翻首饰盒子,坐在镜子前换了一对坠子。为了弄花瓣方便,阿烟将腕子上的镯子褪去,所以她又将那只玉镯子戴好。翠红知道这是王爷亲手做的,平日里王妃爱护的紧,时不时的就用手抚摸一下,足以可见对它的喜欢。这边阿烟刚收拾好,那头就有人传话,说王爷进府了。“快,翠红你去瞧瞧厨房做什么了,加一道醉鹅掌和酒酿圆子。”齐誉吃饭没什么喜好,什么都会吃一点,阿烟和他当了夫妻之后才发现,汤伯总会让厨房做这两道菜,而且齐誉用的会比旁的菜多一些。“哎,这就去!”“决明,你让画儿带着烈儿吃饭,今日就不一起吃了。”齐誉不在的时候,他们都会过来陪着阿烟,人多吃饭热闹,阿烟会留他们用晚膳。决明点头,也走了出去,这回屋里就剩下一个柳绿。“柳绿,来同我一起将桌子收拾出来。”阿烟刚将桌子收拾好,齐誉就已经进门了。他不习惯房里有人,柳绿端着东西默默离开,还将房门关好。“王爷怎么今天回来的这般早。”天色刚擦黑,比往日起码早了一个时辰,阿烟心里高兴,笑的眉眼弯弯。“陛下体恤,让我回来陪你。”“陪我?”阿烟没弄明白怎么就陪她了,就见齐誉从身后拿出来一个锦盒。“打开看看。”阿烟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打开,就见锦盒之中铺着丝绒布料,而布料之上,是一支垂珠蝶花簪。蝴蝶翅膀做的栩栩如生,甚至模拟了纹路,在最边缘处洒了金粉,当蝴蝶翅膀颤动时,便瞧着熠熠生辉。“好漂亮的簪子!”阿烟手指拂过垂珠,欣喜不已。“喜欢就好。”齐誉语气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但眼里带了笑意,定定的看她。阿烟踮起脚尖脚仰头,朝着男人脸颊重重的亲了一下,却在离开时被他拦住。暗色幽幽的双瞳,透着熟悉的危险感觉。阿烟挣脱:“还没用膳呢。”“我知道,”他将人揽在怀里,阿烟听见他胸腔震动,似乎是笑了。“你笑什么?”“没笑。”阿烟哼了哼,抱紧他劲瘦的窄腰问:“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又陪我用晚膳,又送我礼物的。”“你仔细想想。”齐誉俯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声音轻柔的犹如三月春风。“一个很重要的日子。”重要的日子?阿烟着实没反应过来,好半响之后才恍然大悟。“我的生辰!”祖母还活着的时候年年都会给阿烟过生辰,但祖母去了后,祖父整日浑浑噩噩,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后来就剩下阿烟自己,就彻底不过了。“你是问的王婶子吗?”阿烟因为激动面色涨红,自问自答道:“一定是了,只有王婶子记得。”“阿烟,还有我,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你过。”男人鸦羽似的睫毛垂下,更显他眸色深深。他看着眼尾泛红的女子,心疼的吻她。阿烟生辰具体是哪日,恐怕只有她的亲生爹娘知道了。老两口将捡来她的日子定位生辰,所以生辰这日其实没有太多的纪念意义,以至于她忘了。可齐誉不能忘,他早早的就准备这天,生辰礼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甚至过程比教小皇帝批改奏折还要难。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身为男人珍重自己的妻子,理所当然。何况,他年长她那么多,更该好好的照料她。夫妻二人温馨和睦的用了饭,阿烟高兴难免多吃了一些,齐誉便提着灯笼,陪她在王府里散步。“王爷,其实漠城的王府也不小,”阿烟走着走着突然想到:“每次吃完饭消食,只需要走一圈就好。”漠城贫瘠,土地也没有京城值钱,所以王府占地广阔,不比京城的小。提到漠城王府,阿烟不知怎么,想起来一件事。“当时我记得听见汤伯和你说赐婚的事情,明明圣旨已经下了,你用的什么法子让先皇收回成命的?”正好二人走到王府花园凉亭旁,齐誉便一手提着灯,一手握住娇妻的手,朝着凉亭走去。到了之后齐誉脱下自己的披风放在石凳上,这才让阿烟坐下。“当时就因为这个和我置气,离开王府?”阿烟嘟嘴:“不行吗?明明你都和我成过亲了,还要娶旁人,我生气也理所应当。”提到这茬,阿烟面上有点挂不住,嘴硬道:“再说了,是你理亏,怎么扯到我这了?快说,到底用的什么法子?”齐誉唇角漾起笑意,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当时手握王家的把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只是将其中一部分亮给王皇后看,吓退她而已。”阿烟又问道:“那为何你当时不肯告诉我实情?说不定你说了,我就不会离开王府。”那他们也不会有分开的那段日子了。“本来也该由我承担且解决,不该让你担忧才是。”齐誉捏了捏她的作乱的手,轻声道:“而且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为好。”阿烟蹙眉:“我和你认识那年就已经十七岁了,如今更是十九岁,哪里小了?王爷,莫不是你一直拿我当小孩子吧?还是你觉得我不够成熟,所以压根就不想和我说?”也不知怎么回事,阿烟想起赵盈盈说的话来,她说她和齐誉之间差着不可弥补的八年。事后阿烟努力的让自己遗忘,但不得不承认,赵盈盈说的对。“八年的时间,确实无法弥补,可是我会努力成长的,会和你并肩而站。”阿烟扑到他怀里,半是撒娇半是威胁:“所以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好吗?”齐誉一愣。如她所言,他确实觉得她还小,很多事情不想告诉她免得她担心。但没想到,这成了她心里越不过去的坎。“好,”他揽住人,轻笑着应了一声。“你是我的妻,自然要什么都告诉你,夫妻之间,合该无保留。”只是堂堂摄政王刚说过的话,夜里就打破了。床帐外的灯罩里烛火通明,透过薄薄的轻纱帐将女子的肌肤映的莹白。就听如莺啼似的娇嗔:“我也想看你。”“别。”他哑着嗓子,撩开帐子抬手一个掌风将烛火熄灭。“齐誉,你混蛋……”剩下骂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入了夏季之后天气炎热,但雨水比往年多了不少,连日阴雨让阿烟心情不大好。而且齐誉过几日要出趟远门处理事情,阿烟被他闹的夜里睡不好,只能白日里补眠。嘴上埋怨着,但她还是允了的,只是她退一步,对方就强势的向前一千步,累的阿烟看账本时候都睡着了。“王妃,王爷回来了,说一会就启程。”阿烟被惊醒,愣了一会才赶紧吩咐翠红叫人把东西送过去,那是她早就为齐誉准备好的行李。“不必,”这时齐誉进门,丫鬟们识趣的都退了出去,他道:“一切从简。”阿烟不满:“路途遥远,若是夜里没有住宿的地方也好在马车里将就一晚。”还不是因为心疼他,本来在京城就很辛苦了,去到外面怕是会更累。阿烟比谁都盼着皇帝快点立事,免得齐誉这般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