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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她歇斯底里地笑起来：&ldo;我明白了，你把它们分别开来。&rdo;

&ldo;当然。在我看来它们完全不同。我说的这两种爱是最高层次的‐‐哦‐‐感情……&rdo;

&ldo;噢，全是废话！&rdo;她甚至侧过脸去。

&ldo;你这么说好像是你也在此列，&rdo;警官说，&ldo;不，我想你不会为，比如说，你的子女牺牲你自己……&rdo;

&ldo;我的子女！&rdo;

&ldo;可你没有子女，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得出下面的结论，泽维尔夫人，&rdo;他简洁明快地说，&ldo;你在保护一个‐‐情人！&rdo;

她咬住嘴唇，手开始扯床单。&lso;&ldo;我很抱歉我不得不为此说两句，&rdo;老先生继续平静地说下去，&ldo;但作为一匹识途的老马，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他是谁，泽维尔夫人？&rdo;

她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她要用自己那双苍白的手把他掐死：&ldo;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老头儿！&rdo;她叫道，&ldo;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一个人待会儿！&rdo;

&ldo;你拒绝说吗？&rdo;

&ldo;出去，你们所有人！&rdo;

&ldo;这是你最后的话吗？&rdo;

她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ldo;ort&39;dieu【注】，&rdo;她压低声音说，&ldo;如果你们还不出去……&rdo;

&ldo;真会演戏，&rdo;埃勒里恼火地说着，转身大步走出房间。

夜晚的闷热也令人窒息。大家晚餐吃过罐装鱿鱼后都不约而同地来到阳台上，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的那一片天空基本上是红色，整个山景都被山下燃烧的火场上升起的烟雾阻隔。呼吸都感觉到不适。卡罗夫人把一块极细的灰色面纱遮挡在口鼻前面，双胞胎已经受不了，一个劲地咳嗽。随山下的上升气流一起上来的还有一些橘红色的颗粒，大家的衣服上都有细细的木炭灰。

泽维尔夫人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一个被废黜的女皇，在阳台的尽西端一个人坐着。身着一袭黑缎的她，置身于这夜晚的环境中，与其说是视觉上的存在，莫如说是令人不安的一种感觉。

&ldo;要我想象，这很像古代的庞贝城【注】，&rdo;在长时间的沉默后，霍姆斯医生终于首先开口了。

&ldo;不一样的是，&rdo;埃勒里没好气地说着，身体靠在栏杆上摆着腿，&ldo;我们，还有这整个世界都有点儿反常。维苏威火山的喷发口本该是城市所在地，而庞贝的所在地本该是个火山口。真是奇观！熔岩往上走。我看我应该给全国地理学会写份报告，等我回到纽约吧。&rdo;他顿了顿，这会儿正是他情绪最不好的时候，&ldo;如果，&rdo;他干笑一声补充道，&ldo;我还能回去的话。我对此真的开始怀疑了。&rdo;

&ldo;我也一样。&rdo;福里斯特小姐说着肩膀上抖了一下。

&ldo;噢，我相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do;霍姆斯医生很快地说，同时不满地瞥了埃勒里一眼。

&ldo;是吗？&rdo;埃勒里拖着长声问，&ldo;如果火势加剧我们该怎么办？像小鸽子那样拍拍翅膀飞走吗？&rdo;

&ldo;你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奎因先生！&rdo;

&ldo;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火确实在一步步地烧上来……好啦，好啦，这样争下去多蠢，毫无意义。对不起，医生。我们会把女士们吓坏的。&rdo;

&ldo;我早就知道了。&rdo;卡罗夫人平静地说。

&ldo;知道什么？&rdo;警官问。

&ldo;就是我们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警官。&rdo;

&ldo;噢，无稽之谈，卡罗夫人。&rdo;

&ldo;谢谢你的安慰，&rdo;她笑道，&ldo;不过现在还遮掩咱们的困境是没有意义的了，不是吗？我们就像‐‐像瓶子里的苍蝇。&rdo;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ldo;行啦，行啦，还没有糟到那个程度，&rdo;警官是真想淡化一下过于浓重的空气，&ldo;只是时间问题，卡罗夫人。这是一座很坚固的老山。&rdo;

&ldo;并且被易燃的树木覆盖着，&rdo;马克&iddot;泽维尔用嘲弄的口气说，&ldo;毕竟，还有神的公正。也许这一切全是上帝的意志，目的是把凶手熏出来。&rdo;

警官锐利的目光刺了他一眼：&ldo;这不失为一个想法，&rdo;他说完又转头去看浅红色的天空。

史密斯先生整个下午未发一言，这时把椅子突然向后一推，吓了众人一跳。在白色墙壁的衬托下，他摇摆着巨大的身躯，咚咚咚几步走到台阶旁，下了一级台阶后又停了下来，把头转向警官。

&ldo;我想到下面的空地去溜达一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rdo;他粗声问道。

&ldo;如果你想在黑暗里摔在石头上弄个骨折什么的，那是你自己的事，&rdo;警官以不赞成的口气回答，&ldo;我倒是不在乎。你也走不了，史密斯，这才是我关心的。&rdo;

胖子开始说什么，可两片薄嘴唇没张开，谁也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他轰隆着脚步下了台阶，又走上石子路，很快就无影无踪无声无息了。

埃勒里点了一支烟，借门道里透出的一线光亮，瞥了卡罗夫人一眼。那脸上的表情把他给定住了，她在凝视胖子宽阔的背影，神色紧张，柔和的目光中也揉进一丝恐惧。卡罗夫人和身份不明的人，史密斯！……火柴烧到了末端烫痛他的手指，他把火柴头扔掉时，心里诅咒了一句。他认为在厨房时他的确注意到某种东西……而且他肯定这个史密斯曾经害怕过这位来自华盛顿的迷人的petiteda【注】。但她的目光中为什么会有恐惧呢？很有理由这样想，他们彼此害怕！这个粗俗的充满敌意的家伙处处流露出没有教养的痕迹，而那位满腹忧伤的贵妇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