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鄙人姓丰,名忱,字子义,你……”
看着锦歌眼中的光芒,丰忱低声而笑:“怎么,你不信?”
他点点头,抬起眼笑问:“那依你之见,我……是谁?”
锦歌见他虽然一脸的笑,眼底却是认真之极,不免收了周旋的心思,她摇摇头,坦率道:“我不知道。”
“哦?”丰忱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锦歌将手搭到丰忱伸过来的掌心上,一把将他拉起,盯着他的眼睛直瞧:“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嘴里说的……当真都是实话?”
丰忱也严肃了起来,他伸出手指,按上锦歌的眼尾,抹了抹:“说着话,怎么还闪起泪花儿了呢!”
身高不相等的两人,深深的互望着。他们彼此的黑眸中,映着对方的双眼;俩人从彼此的眼中,看着自己眸子里的情绪,一种无可奈何却又悲哀的气息,缓缓的围着二人环绕。
他道:“没有,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正经严肃的脸、干脆简洁的话、微蹙略锁的眉、深不可测的眸……
眼前这个丰忱,让锦歌觉得有些陌生,却……却又隐隐的觉得,他原就该是这个样子。
锦歌的手指,伸到丰忱面前约有半臂的距离,隔着空气描画起他脸的轮廓:“你……你是真的么?”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悬垂着落在地上;一颗泪摔成了六瓣儿,瓣儿瓣儿溅起更多零落的情绪。
锦歌的话。说得含糊。丰忱闻之,却心里一动。他二人虽相识只有半载,却早已默契悄生、心灵相犀。锦歌之言,入他之耳。不需解释、便已领会,他抬手攥住锦歌停在半空中的手,使劲儿拉过她:“你可以问问你的心。”
锦歌看着她,缓缓地摇头:“走吧,去你要领我到的地儿。”
丰忱看着她,呆怔了半晌,最后只吐出一句:“那玉佩是我父亲亲手雕刻的,是留给我媳妇儿的,我不会用它来开玩笑。”
锦歌怔然。一抹苦笑挂上嘴角,那还带着热气的泪珠儿犹如断了线一般落下:“它是‘流落’到我手上的吧!”
丰忱牵起锦歌的手,往前走:“我从来没想过要收回去。”
锦歌却立时顿住脚,一把将丰忱甩开。
她三两下的抹干脸,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昂起头颅:“我会让你收回去的!”
固执的目光、坚定的眼神儿,看得丰忱脑袋直抽抽:“我那两个大舅子就很难搞了……好吧好吧,随你!你高兴就好!”
……
这里的地道不同于丰忱带她走过的那几条,这里的洞壁就是简单的抹了石灰,素素净净的挂着几盏油灯。
丰忱一手拎着灯。一手抓着锦歌的手,他循着锦歌的目光看去,笑道:“这些都是备用的。”
见锦歌情绪恢复得极快,他不禁摇摇头:“你啊你,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乐、一会儿恼,当真拿你没办法!”
锦歌脑袋一转并不理他,心道若是让他摸清了脾性,还不知道他要得瑟成啥样咧。
地道通向仓库的路挺近。锦歌低头数着数儿。刚数到两千六百九十九,地道便重新陷入黑暗当中。
“没事儿。别怕,咱们到了。”丰忱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安抚起锦歌来,他并没有唐突的搂人。只是用臂膀将锦歌护住,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