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是什么?”
它声音发颤。
这异兽浑身是伤,严靳昶在给它的伤上了药之后,为了防止它活动时把伤口崩开,便用纱布将它身上的大部分地方都捆了起来,以它现在的可视范围,只能看到一些缠在身上的纱布,并不知纱布底下还有没有毛。
但是,不知道是一回事,至少还有点侥幸,但是当它看到那堆积在一旁的,几乎拢成一个小山的,混着血的白毛,它实在没法欺骗自己。
严靳昶:“你连这都认不出来吗?这是你的毛。”
异兽一个猛冲过来,怼着严靳昶的脸吼道:“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我身上的毛!我就想知道它们为什么没有待在我的身上,而是堆在这肮脏的地方!”
“这一看就知道了吧,”严靳昶举起剪子:“我把它们剪下来了。”
“吼!——”异兽怒吼一声,朝严靳昶张开了血盆大口!
“滋啦!”
这是伤口崩裂的声音。
“嗷呜!”
这是异兽惨叫的声音。
严靳昶收起剪子:“你的那些毛太长太碍事了,剪了才好敷药,不然药里混着毛,伤口很难愈合,再说了,那些毛沾着血和很多污渍,也不干净了,剪了让它重新长出来不好么?”
“你一个人类知道什么!长毛是我们的泽狼族的荣耀,是雄性引以为傲的资本,毛色的光亮代表着我们的健康和雄壮,毛色的纯白意味着我们能捕获足够的食物!越是纯白光亮的长毛,才越容易吸引雌狼!”
泽狼愤怒道:“可是你竟然把我的毛给剪了!”
“那可是我养了多年,才长得如此长的毛啊!”
“我就快成年了,成年就能择偶了,现在我身上的毛没了一大半,只靠剩下的那点毛,如何吸引我的雌狼!嗷呜!”
“别担心。”
严靳昶抬手轻按在泽狼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
泽狼看向严靳昶,就听严靳昶缓缓道:“你身上的毛,并非没了一大半。”
泽狼眼中有光:“真的?”
那它还可以想办法遮挡一下。
“而是全没了。”
严靳昶慢吞吞补上。
泽狼:“……”
泽狼在严靳昶身边吱哇乱嚎,只恨不得立马将严靳昶咬个粉碎,但它已经和严靳昶签订了契约,严靳昶要是被咬碎了,它也会一命呜呼,所以它也只能愤怒地干嚎。
严靳昶觉着它很吵,便道:“我虽然不懂你们泽狼族对于身上的长毛的执念,但是我知道,若是你的雌狼心悦的是你,就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你是在战斗中负伤,还在重伤之下,一直挺到了现在,你是勇敢的,坚强的,无畏的,你甚至敢于割舍你的长毛,你的荣耀,你的骄傲,为了活下去,为了能亲自血刃仇敌,你忍辱负重,你有着其他的泽狼没有的勇气,你虽然失去了长毛,但你获得了新生!”
泽狼:“……”
严靳昶再次抬起手,轻抚着泽狼的脸……上的纱布,“若是你的伴侣在得知你的遭遇之后,还能与你相守,不恰恰证明它就是你要找的,那只能与你执爪一生的狼吗?”
“真,真的吗?”
泽狼眼中有光亮打转。
严靳昶重重点头。
泽狼:“你说得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严靳昶心道:终于清净了。
严靳昶从赤玉璃戒里拿出了一些木材和刀具。
他方才将余毒逼到了双腿上,现在的腿疼得动不了,但他并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所以决定做一个能滚动的轮车,方便他移动。
泽狼趴下来:“可是,我身上没有毛,雌狼若是看到,会不会被吓跑呢?若是它们被吓跑了,又怎么听我解释,怎么了解我,怎么愿意做我的伴侣呢?”
严靳昶:“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有道侣了。”
泽狼:“……”
“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