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办案时的直觉,试错也是累积经验的过程。”刘主任也狠狠地夸了王甜甜。小姑娘又害羞又开心,捂着嘴偷偷笑了。“楚子修呢?”刘主任问。楚子修还在医院,毛巾上的呋喃丹遇水溶解,经由皮肤可能导致楚子修中毒,所以在警方的控制之下,正在医院解毒。“你们怎么看?”李瑞阳问大家,“楚子修到底是主动犯罪还是被利用的?最重要的,林武略怎么会死呢?”小刚子说:“会不会是他想害自己爷爷,在配置毒药的时候误中毒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刘主任说,“在警方的案件里,多的是这样弄巧成拙机关算尽误了卿卿性命的案例。”“但我们这个案子,我认为不可能。”李瑞阳说:“犯罪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结果自己配置的药把自己毒死了,怎么……”李瑞阳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夏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大队长,源头找到了。”不法收入的源头账户,终于出现了。姜爷爷在十几分钟之前得到消息,梁家已经去银行了,矿山急需的一笔设备款到账了。梁家人急匆匆的先去联系设备厂处理设备款了。眼镜憨憨男说的对,林武略联系的是境外的洗钱公司,林武略通过洗钱公司的操作,将大伟几个的不法账户里的钱通过某香港公司的账户转到了国内梁家人的账户上了。不法资金、账户的最可靠的证据链已经落实了。林夏在电话里乐滋滋的说:“大队长,我的任务完成了,三爷爷的安危就拜托了。”李瑞阳简单的说:“好。”他没有告诉林夏林武略已经死亡的消息,也没有告诉林夏楚子修涉案的消息,在警方还没有头绪没有把握的时候,他不会泄露警方的办案过程和办案思路的。但林夏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林小姐,你应该知道我,虽然我们没有正式见过面,我是许文才。”林夏简单的问了个好,接着问:“请问您有何贵干?”“林小姐,许泰和我对你来说,我觉得用四个字能很好形容,是友非敌。”许文才说,“关礼也好,阿泰也好,永远不会真的伤害林小姐的。”林夏简单的哦了一声回答他。“所以,林小姐是不是知道阿泰在哪里?”许文才问:“从昨晚起阿泰就不见了踪影,我想只有林小姐有这么大的本事困住他的。”“许泰如果失踪了,我觉得打报警电话是最有用的,”林夏笑着说,“科普一下,成年人失踪也可以随时报警的,不过你如果要立案的话,还是需要48小时的。”“林小姐,许泰如果有事,那你的朋友一定会有事的。”许文才说,“我觉得我们如果能不做敌人,对双方都是好事。”再一次,林夏觉得刘野那边可能会需要帮助。她没有心思东拉西扯下去。而阿策看在眼里他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既然担心,那现在就走。明珠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手机里躺着林夏的短信,林夏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她,此刻已经飞去新加坡了。明珠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和脑袋,将手机界面上自己编辑好的林武略已经死亡的消息内容又删掉,她曾许诺过,这两天在警局里的任何行为都会保密,那就不要让林夏分心了。明珠的想法和李瑞阳虽然初衷不一样,但行为上完全不谋而合了。林夏一无所知的赶去了新加坡。再度林夏没有让大伯林贤齐安排住处。她和阿策悄悄的来,又一起悄悄的来到了华侨中学的附近,这里有闻名的新加坡“牛车水”,也就是俗称的新加坡chatown,唐人街。在这里,你可以随处可见国内广东、福建风味的建筑或者美食。上个世纪20年代,曾有一批女性翻山越岭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她们比男人更能吃苦耐劳,开餐馆、做杂工、下工地,没有什么苦活不能做。到了50年代,这批女性建立了当时新加坡最高的大楼“亚洲大厦”,她们的事迹写进了新加坡的小学课本里。这些女性的后代,至今可以凭借一本族谱、一种习俗、一个会馆将自己与祖先的情怀联系在一起。这个附近,群居着许许多多当年偷渡下南洋的人。那十一张胶片账本上的文字全都翻译成地址和姓名了,其中不乏有现在新加坡商业巨鳄的族里前辈。这些人虽然偷渡出国,又拿了他国护照,成为他国的国人,但有很多人在上个世纪是真金白银的为我国各方面的发展提供过帮助和贡献的。你可以说他们是最爱国最希望祖国强大的华侨。林夏和阿策要去找20年前胶卷账本里被记录的其中一个偷渡出去的女性,她的名字叫徐慧,祖籍福建长乐,当年的南洋塑料女王。林夏能找到这个人,完全是得益于这个徐慧前辈,从来没有避讳过自己是哪里人又是偷渡出国的这一段经历。但要见她并不容易,当年的塑料大王如今已经快要被淘汰了,新加坡已经出台了“停止生产非必要的塑料制品”的限塑令。这个有着昔日辉煌的塑料厂厂房已经出现了一道看起来很新的围墙,将厂房一分为二。老厂区已经被卖掉了一半了。林夏向厂里的门卫老伯打听时,对方说的依然是浓浓的家乡味。林夏有点傻眼了,听起来很费劲啊。但阿策在一包“软富健”烟的开路下,磕磕巴巴加比比划划的,居然向这个老伯打听出了端倪。徐慧的两个儿子因为经营理念的不合已经分家了,卖掉的那一半是小儿子的,徐慧由于早年的经历,身体健康堪舆,常年在某私立医院疗养。老伯笑眯眯的抽了根“软富健”,乐呵呵的对阿策说:“后生仔,遮浪加西浪啊,快哇波为刚啊,食恁一支烟,互恁尪某年年春,娶某时,生仔运,好某娶会着,恰好吃补药……”林夏就听懂了一个后生仔,其他的都没听懂,但阿策显然听懂了,而且他臊得满脸通红,但却双眼含春的笑着看了一眼林夏,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了。林夏和阿策赶去了某私立医院。特护病房的护士将林夏和阿策都拦在了门外。“麻烦你先去问一问徐女士,”林夏说了一个被记录在账本上的日期,“这一天有幸和她同行的一位故人之子前来拜会,也许她会见我们呢。”这是被记录在胶片账本上徐慧那行对应的日期。林夏和阿策见到了徐慧。徐慧虽然住在病房里,但显然精神状态很不错,只是面容苍白,但一见人就微笑,既礼貌又亲和。“难得有年轻人来陪陪陪我这个行就将木的老婆子,来,后生仔,坐。”于是两个后生仔就坐了下来。“徐阿姨,今天冒昧来打搅您,实在是因为有一些事情想要找您咨询一下。”林夏说,“我们家有个长辈,曾和您一起来的南洋,不过后来她和我们家里失去了联系了……”“小丫头,你要是编瞎话,那就当阿姨忙着去死没空理你。”徐慧爽快的说。林夏精心准备的说辞被人一口揭穿,难免有点紧张,正想该怎么回转话题,阿策说:“徐总,如果现在有机会让您的塑料厂度过危机,您想不想试一试?”“你这么一说,那我可就很感兴趣了。”徐慧说,“不过,吹牛是所有商人的通病,我怎么知道你吹的牛到底有多少水分呢?”说到商业,那林夏可就有得说了,她和徐慧一言一语有来有往的聊了一会。“新加坡这两年橡胶塑料出口销售额18023百万美元,同比下降百分之85,在世界销售额里仅占百分之45,这个行业因为环保问题将会越来越严峻。”徐慧叹息着说,巅峰时期的她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