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味偏甜?”
廖宋试探着问道。
是有人在窃听吗——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他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到我不在的时候。你愿意帮忙的话,骨灰撒海里,不管也行。然后你想走就可以走了。”
廖宋呛了个半死。
—
几条街外,库里南后座的男人笑了笑,懒得再听,把无线蓝牙取出耳朵。
他提醒过对方,裴家这个“病秧子”可不是好拿捏的,看来这下属无了他的意见,跟幕后人依然建议了裴云阙。
想想也是,裴越做接班人,大项目被裴云阙玩一样搞黄了,那个脑子在裴家另外两个姐弟衬托下,就跟刚返祖一样,他们的计划从来都是会自我纠偏的,选上裴云阙也是正常。
但让裴云阙远离碍事的康复师小姐,以示决心……
那他们可选错了人。
今天活动没结束,轮到赞助商代表发言前夕,盛煜给他手机了一条短信,就一张图,现拍的,廖宋的笑很灿烂。
裴云阙掉头就走人了,最后一段路在施工,他跑进去的。
没记错的话我,廖宋提过一嘴,他正常慢走没问题,跑动是绝无可能的。
盛煜懒洋洋点燃了一支烟,下了一点车窗,烟雾被夜风推出很远。
放弃她吗。
就算裴云阙做得到,廖宋发现了他被人选中利用,也不一定愿意走。
她就是那样,哪块岩壁硬往哪儿撞。
不巧的是,裴云阙大概也差不多。
俩人一身暗刺,疯起来要命,靠的近也不嫌扎得慌。
第38章【三十七】
(38)
裴云阙没有骗她,尽管他看起来谎言满身。廖宋又偏偏有无尽耐心,她总能分辨。
但是这次,廖宋看起来也卡壳了,她试图辩出真假,又很快作罢。
他们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却很少谈及生死。
这样的话题,适合离它们真的非常远的人。多提及一次,就像是提前预支或惊醒了死亡。它会闻味而来。
廖宋没说什么,只握了握他手。
她见过不少好看的手,养尊处优精心养护过的,但跟他的都不一样。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也在她的努力下保持住了合适的长度,指腹上却有薄薄一层茧,白皙手背像颜料盘,不知道在哪里磕碰出青紫,或是划痕,一点痕迹都会持续很久。
他不在意,拥有的好的坏的,旁人艳羡的一切,或是不幸的一切,好像石子投进了死水,难以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