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为什么这么暗?”周萋画转过身,询问站在外面的崔净。
崔净一怔,“啊?是皇上,皇上,要求这样的!”
周玄毅说他想休息一会儿,外面念经的声音太吵,崔净就用挡板把窗户挡住了,一则,防吵,二则,防寒,乍暖还寒的时候,西山寺又处高出,潮气很重。
周萋画想着,便顺着墙根儿摸到了窗户,但她的力气有限,拿不下挡板,宋云峥踩着她的足迹,站在她的身后,伸出长长的胳膊,轻轻一用力就把挡板拿下来。
房间里瞬时间亮堂起来,阳光透进来,周萋画抬手一遮眼,往后一退身子,倚在了宋云峥的胸膛上。
宋云峥一手拿住挡板,另一只手想来抱,却被周萋画一弯身子,躲了过去。
“圣手娘子,你发现什么了吗?”随着房间亮起,周祐琨也踱步上来。
听他这么一直用毕恭毕敬地称呼自己,周萋画有点不舒服,“九皇子,你喊我周四娘吧!”
“周四娘?我听说,您跟六哥同日生,既然六哥喊您四妹妹,那我喊您四姐姐吧!”周祐琨并没有把自己身份看得特别重。
“九皇子,还是客气点好,周四娘吧!”周萋画没发表意见,宋云峥却开了口。
周萋画嫌他多嘴,瞪了他一眼,“九皇子,您喜欢怎样都好!”
“那四娘子,就幸苦您了!”周祐琨施礼。
周萋画还礼。便按照原路退回,弯腰到门口,打开勘察箱,找出鞋袋,套在自己鞋上,“你们若是也想进来,就自己穿上吧!”
她指着勘查箱里剩余的鞋袋说道。
宋云峥很自觉。话音刚刚落下。他便上前,随手拿起一双穿在了自己的脚上。
然后周祐琨、崔净依次上前,也穿好了鞋袋。
“皇上当时就是睡在这里吗?”周萋画指着正前方的床榻问崔净。
“是。是,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崔净焦急回话。
周萋画顺着墙角俯身观察地板,僧人都算勤劳。地板擦的光亮,但比较是山。春天风大,沙尘弥漫,地板上还是留着七七八八的鞋印,“你们先别进来!”
宋云峥等人定在门口。周萋画蹲在地上慢慢移动。
地板上浅浅的能看到一些脚印,根据形态,能辨别出这厢房里应该有两人一起走向床榻。而后又有人离开。
“崔公公,是你扶着皇上到的床榻位置吗?”周萋画问依然蹲在地上。追问崔净。
“是啊,老奴扶着皇上上了榻,然后他说要见宋将军跟九皇子!老奴便到门口吩咐人!这一转身皇上就不见了!”崔净说着,就拿出帕子,紧张地擦着额头的汗珠。
周萋画转身看崔净,心想,他脸上的汗是不是有点太多啊,于是起身,走向崔净,然后蹲在他身前,却发现他的鞋上沾满了灰土,灰蒙蒙的根本看不出鞋子以前的颜色
抬手,搬起了他的鞋,鞋子的脚跟已经磨坏,与地板上的部分脚印相符,“崔公公平日在宫里需要走很多路吗?”
“否!”崔净单脚站立,有点不稳,一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那是过得清贫咯,皇后娘娘百日祭竟穿了这么一双靴子!”周萋画放下崔净的脚,缓慢地站了起来。
“……”崔净脸色苍白,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的反应让周萋画感动更加疑惑,于是乎,又问道,“那之后呢,发现皇上消失后,你就站在门口?没有到这榻周围找找?”
“老奴,当时吓坏了,一下子就跌倒在了门口,这时宋将军跟九皇子赶来!担心把房间里的痕迹破坏,就没进去!”崔净垂下头。
“你们这点还是蛮警觉的嘛!”周萋画瞟一眼宋云峥,那眼神宛如在调侃宋云峥,小样,还知道保护现场了。
宋云峥嘴唇动一下,宛如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通过地板上的足迹,周萋画大体已经能勾勒出当时的情景:周玄毅有点累,便要休息,一种宫女们静立门口,由崔净一人搀扶着进入里间,随后他突然想见宋云峥跟周祐琨,崔净便出来传话,再转回身时,周玄毅就不见了。
地板上的足迹,说明只有一人,也就是崔净出来。
整个房间是密闭的,也就是这是一出典型的密闭逃脱案。
但是,所谓密室逃脱,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这里面一定有哪儿被遗落了。